赵秀云勉强笑笑说:“我知道,我是逼自己太紧。”
她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放不下,才更叫人无可奈何。
她要是太执着,方海觉得还有几句劝,可她知道关键在哪,方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说:“还有吗?”
都说出来,好过憋在心里。
赵秀云想想,还是挺多的,她只是不说,其实特别小气,吸鼻子说:“那能说一晚上。”
方海顺势揽住她的肩说:“你说,我听着。”
赵秀云把这些当别人的新闻,说起来是有几分眉飞色舞的,什么娘家弟妹拿了禾儿的衣服,婆家三嫂借五块钱不还,亲爹打牌输五十块钱找她要,都是些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情,当时一定很委屈,可现在说起来还挺有趣。
方海笑不出来。
他一腔火憋在心里,不知道该向谁发泄,或许是冲自己,说白他是孩子爸爸,责任最大。
赵秀云说着说着,是畅快很多。疏不间亲,她不爱说婆家事,无非是怕方海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会有点撒娇的意思说:“我现在可觉得咱俩是那个亲,才跟你说的啊。”
她罕见露出点依赖来,方海肩都软下来,应道:“好,咱俩亲。”
怎么一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不一样了。
赵秀云掀开窗帘看,雪下得小小的,只有薄薄一层,明儿一准冷。
看手表说:“都三点了,睡一会吧。”
方海难得的安分,搭着她的肩,以为都睡着的时候,忽然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