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没发兵前,江南作为秦家主要的生意地点之一,而秦家又是和海南合作的主要店铺之一,江南的知府把不准该如何对待亲近海南的人,但南北两边开始“辩论”,甚至辩论成瘾,三天两头吵起来后,知府明白了,这是不会交战,那他适当打压,既卖了朝廷好,又对裘家,对自己吃回扣有利,秦家的日子自然不会太好过。
秦家作为最开始和海南通商的一家,秦子常又是在公孙一家彻底投靠海南后,全心全意跟着盛棠,如今有困难,他们自然要拿出一点态度来,不能让合作伙伴寒了心。而如今毛衣,就是一个契机。
江南是南方,但不像海南这样是热带气候区域,江南的冬天一样很冷,还是刺骨的冷,附带魔法攻击。毛衣,棉被,这样的保暖神器,再打压也会有人买,甚至还能高价卖一波。
“大陆种植棉花的地区少,有也是在邱凉和新康那样的地方,棉花必然是稀罕物,只管高价,也不用卖太多,大头还是给以后的军队存着。”
“这是自然。”
县丞特意带秦家在海南的负责人去观摩了毛衣棉被的生产过程和效果,负责人多精明啊,一看就明白这是他们在高压下翻身的大好机会,当下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短短一个月,岭南大部分州县都过上了有报纸的日子,功劳最大的,就是和互相辩论的北方朝廷和南方政权了,其中拱火的唐氏书肆,因为太过激进,第一次骂回去就被南方抓住了把柄。
你说县主有违女德,该相夫教子?你皇家公主怎么不相夫教子?还让公婆给公主下跪呢!你皇家公主好有女德哦!
至于公主是君,公婆是臣?那又如何,辩论不都是找漏洞吗?谁管真正的理?
这让朝廷怎么回,靳予安只能气愤地让书肆掌柜的别回了,丢人!偏生书肆出发点是好的,还帮助了那么多书生,他有气也不能发,靳予安愁啊,靳予安一气,底下溜须拍马官员可不就得使劲喷回来?
直到现在,两方还时不时的问候对方,想必日后,定是史书上的一道奇观。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齐国境内,包括岭南的百姓们,娱乐生活取得了极大的进步,为何?
两大头头都带头打嘴仗,书信来往密集得很,还有梁大人,章少霖他们专门把这些内容公布出来,北方一看,这算怎么回事?就你不怕丢人?不是,就你显得有理?索性北方朝廷也大大方方公开了起来,从唐氏书坊开始,到接头巷尾,两大势力的头子,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八卦谈闻。
可盛棠稳着啊,盛棠不觉得丢脸啊,盛棠不率先退一步,靳予安更不可能退了。
朝廷官员倒是看出来了,这样下去丢脸的是君王,朝廷威信也会下降,可靳予安本就不是合格的君王,他只要自己“胜过”乱臣贼子盛棠,其他的,他看不到。
而贤臣的话,所谓忠言逆耳,不是没有道理,是真的逆耳,就像年幼时不想学习,家长的念叨听着可烦了,等长大了一事无成,才会开始后悔。靳予安如今坐上了皇位,但对于君王之道而言,他就只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也根本不会明白,谁的话才是为他好。
徐老相国看着一封封辩论的内容,面容苍老而无奈。他最看中的孙子被他下放到了外地,从县令做起,如今身边也就只有一个陈耀能跟上他的思维谈论国事。
“我起初还以为,就是两个小孩儿为了争口气乱来,倒是我,轻敌了。”徐老爷子身体越老越差了,说话也都感觉费力。
陈耀有心劝老师想开点,陛下听不进去,就先顺着,总能有一天让陛下听进去的。
徐老爷子疲倦地点了点桌上的信件,“还没看出来吗?长此以往,朝廷威严不存,君不君,民不民,且如此儿戏般闹下去,谁还记得盛棠是个乱臣贼子?百姓健忘,可这不能忘……”
“这盛棠,看似行荒唐举动,实则,心机深沉,会是朝廷最难缠的对手。”
盛棠还不知道自己在徐老爷子那儿危险等级被拉到了满级。
盛棠看着黑眼圈严重的章少霖递给她一本书,有气无力,就像马上要睡过去一样,“主公,这是你与景公子的爱恨情仇,看看能不能发行出去……”
嗯?和景昀的爱恨情仇?她怎么不知道?
再看这书,好家伙,她这才回来多久,这本书挺厚的啊,手速未免有些太快了吧,章少霖叫什么少林大师啊,叫章鱼成精才对!
盛棠难得良心发作,再带有一丝对码字机的敬佩,“要不,我先给你放半个月假……”
“多谢主公!”章少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高声道,不给盛棠反悔的机会,“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