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逐渐散去后,一妇人不再弓着腰,而是眼神严肃地快速扫向四周,确认无误后挺起背部,走入巷子,出来已经换了个人,一切,无人发觉。
万宁县县衙,侯杰收到那一车车的橡胶和众多种子,还有一封厚厚的信,情不自禁地摸了一把稀疏的头发。
侯杰叫来了蔺鸿之,“鸿之,你瞧瞧这个,叫橡胶。”
蔺鸿之没听过这玩意儿,想也知道侯杰不会让他看一个无用的东西,仔细观察了一番,慢慢用手去触碰。
“主公说可以用在马车的轮子上面,和水泥路面搭配使用,”侯杰敲了敲,“能极大的起到减震作用,保证物资的平稳,以及人的舒适。”
蔺鸿之眼睛一亮,“那用在军用的投石车等上面,运输的时候也能起到很好的加速作用?”
侯杰沉吟一会儿,“理论上是的,但并非每个地方都修好了水泥路面,尤其是有山路的地方,或者特别贫困的地方,若是和之前一样的泥路,速度是否能加快,推车是否能够更加省力,害得进一步实践。”
“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吧,书院的考察你也早就通过了,正好,若是你愿意,这个项目交给你,好好干。”侯杰用培养后辈的态度,很是细致地给蔺鸿之做讲解,也比平时更加温柔地鼓励地蔺鸿之。
蔺鸿之知道了万宁县主反了,但是他不在乎,他们家的日子,什么时候好起来的,他不会忘记,海南本就是被放弃的地区,是万宁县主给了海南希望,给了他们希望,他不会不识好歹,他知道到了他做选择的时候了。
蔺鸿之特别正经地对侯杰行礼道,“先生,学生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好孩子……”好孩子,加油干,先生‘老了’,你得尽快承担起来了。
蔺鸿之走后,不小心听完全程的盛榕孺子不可救地看着蔺鸿之的背影远去,十分无良地感叹道,“候大人,人家还是个孩子。”
侯杰瞥了眼盛榕,“二公子,孩子可进不了军营。”
盛榕脸色一顿,瞬间变脸,“候大人栽培下一代,可真是尽心尽力,呕心沥血,当代先生之表率!”
“二公子确实长大了。”
“候大人好眼光!”
海南一切都照常运转,盛棠的造反对于官员来说是早就有了数,对于百姓而言,他们更在乎的是谁能让他们吃饱饭,让他们穿暖衣服,说句实在的,他们甚至不清楚现在的皇帝是谁,他们只能看到他们能接触的。
而对于岭南其他地方而言,百姓一直都较为贫困,皇帝并没有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不会对皇帝有多少爱戴,而吕钺钊他们,却解决了越地之患,他们不用再受越人的侵扰,岭南不像北部的百姓,要面临好几个部落的侵袭,他们最担心的,也就一个越人,而如今,越人被解决了,解决越人的人,就是他们的恩人。
对于传言,百姓是很容易相信的,三人成虎,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何况他们会希望这是真的,因为他们太希望有所改变了。
最难的,还是岭南的这些文官们,但吕钺钊和盛棠这一行,取胜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离谱,他们并不像海南的官员一样对盛棠那么了解,他们开始动摇了,“据说在场的都亲眼所见,还有越人亲眼所见,不然越王何至于亲自去禅城会约?”
“这世间……竟真的有真龙会降世……”
“薛大人不是说月底那位会到吗?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真的,你们想想海南,这两年发展得也太快了,卖到我们州的东西越来越贵了!”
“谁不是呢!吹泡泡那个,又涨了两文钱,我家那小屁孩儿非要玩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玩儿的!这孩子的钱也太好赚了!”
“孩子的钱算什么?女人的钱才好赚呢,那些首饰我夫人都不带看价格的,明明只是镀金镀银的,贵得跟个什么一样,还买那么多,能用得完吗?!”那人说着说着就快哭了,说的是秦家在新开的饰品店,其店内配饰款式新颖,极具创新,有全金的,也有镀金的,根据个人能力进行选择,但意料之外,镀金这样的反而卖得更多,外表看不出区别,还更加轻巧,减轻了头上的负担,“这县主其他本事我不知道,掏空我家底的本事可太大了,你说我要是坚决不认她做主公,她会不会为了说服我,给我些优惠卡啊,我实在承受不住了……”
众人恍若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貌似……是个好主意?”
“你一个人估计不管用,不如我们一起?”
“那我们说好啊,谁都不能低头,除非给我们家里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