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知州指尖在酒杯上缓缓摩挲,见着场面,若有所思。
其他将军相互看来看去,不知道是个什么发展。
盛棠起身拿过来,还在笑,“烈酒而已,诸位将军喝得,我就喝不得?又不是没喝过烈酒,”视线在诸位将军那儿逡巡一圈,“诸位,有好酒不当饮,岂非虚度?我敬各位一杯,干!”
说罢一口饮罢,颇为洒脱豪爽。
“好!”
“痛快!”
这些将军都是性情中人,也不管这人是谁了,“来,干!”气氛一下子又热切了起来,柳淮和薛沉互视一眼,这……
柳淮心理素质都是一等一的,“主公,请上座。”哪儿能让主公一直在下面和一群糙汉混。
盛棠摆摆手,“不了,这是吕将军主场,我本来就是不请自来,给我在那儿安排个位置,上号酒菜就行了。”盛棠随手指了个空位,是主位的右侧下首。
柳淮能看出盛棠是真的不在意,也就让人立马去备好。
一番共同喝酒的感情下来,大家也自然熟络不少,一人忍不住好奇,问了,“这位……小姑娘?你说你不算商人,可你也的确在卖玻璃啊!”其实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在站场杀敌,倒不像京中那群人一般注重女子就得守家,毕竟吕家不少将军夫人,也都是上战场杀过敌的,任谁出来,都会令人敬佩,只可惜,朝廷不做人……
邕州知府倒是想到了什么,“京中有一唐氏书肆,倒是收拢了不少寒门书生学子的心,放大镜更是博了一些老者的好感。”
“你不怕我们把消息泄露出去,让你的书肆开不成?”
诸先不说是吕钺钊薛沉认一个女子做主公令人震惊,还是这玻璃的创始人唐逍,唐氏书肆的掌权人早早就在布局谋反让人诧异,再加上这么个人,还是女子,这是把天下都给骗过去了啊!
盛棠噗嗤一声笑了,根本不否认她开书肆收拢学子的心思,“诸位可别逗我笑了,诸位都在这儿喝酒了,自然都是盼着和吕将军一起,上阵杀敌,而不是深陷朝堂争斗的,若你们谁真的泄露了,那不是公开撕破脸,自相残杀吗?”
盛棠歪坐在椅子上,不合规矩,却一点也不吊儿郎当,格外张扬道,“诸位,玻璃,可不仅仅是玻璃。”
盛棠拍拍手,进来两个‘护卫’,手里各抬着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吕钺钊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他赤鹰军里拨给盛棠的那群人里的,盛棠看向吕钺钊,“既然还你,自然得全部还给你。”
吕钺钊神色奇怪,“这不是给了您……”
盛棠真心实意,并非假意客气道,“你既然活着,你就是他们最好的指挥者,你才是最了解他们的那个人,他们在你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不过这些天我给他们做了一些加训,晚点你可以问问他们,其余的赤鹰军也可以学学。”
这趟来也将这一队赤鹰军都带回来了,所以她途中根本不可能出事,再者说,吕钺钊活着,不用信物一样能指挥他们,不如还给他自己训练,自己还得了好感,完美!
在场其他人却都暗自交换了眼神,眼神颇为复杂,到手的信物和人,都不要,还给吕钺钊的这一番话,更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一时间心绪难平。
柳淮心下暗叹,怪不得,文常那么早就跟了。且不说是否真心实意地还,能当着众人的面还,就没有再要的道理,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绝非一般人,至少,靳家那些人,可舍不得……
两人已经将箱子打开了,拿出里面的望远镜和另一箱的小烟花棒,递给了在场诸位。
“此物为望远镜,诸位放在眼睛上试试?”盛棠提示,“屋内太近了,诸位可出去远观一番。”
诸位将军就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儿,一个个激动得不行,一发现能放大,又听说屋内太近,马上就出门发出哇哇的声音。
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将了,没有谁的军事意识差,立马就得知了此物的大用,再看看手中的小烟花棒,“这又是什么?”
“一些小玩具,家中若有孩子,可以给孩子玩儿,用打火石点燃即可。”
一点……这……好看是好看,只是……结合吕钺钊手里的火药,众人哪儿还不明白?尤其是这东西竟然做成了‘玩具’,代表什么?代表不缺!
吕钺钊趁着人都在外面,坐到了盛棠身边,小声道,“你不掩饰你女子身份?那你还男装?”
盛棠用筷子给鸡腿剥着肉,拒绝把手弄油,“在外男装行动方便,我可没兴趣让他们误以为我是男子,最后还得巴巴说自己是女子,倒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