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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绯红击掌,容色艳烈,“这可是你说的,宗政天香,一个时辰,一辈子,我允了!”

宗政天香又后悔自己开价太低了。

她用这争取来的一个时辰,去了倒水莲所在的毡房,他正专心研磨着药材,也许是某种压力,他的额头沁出一点薄汗,像极了某种情爱过后的标记。宗政天香心跳加速,她捧着两个茶杯,“莲大夫,我就要走了,这,以茶代酒,当是为我饯别了。”

对方从忙中抬头,目光是那种刺人的疏离,他并不认识她,但她好像情根深种了,实在令人费解。

出于礼数,他接了这一杯清茶,浅浅抿了口,“走好。”

宗政天香顿时噎住。

但她下一刻被美色俘虏了。

那一枝莲,原本该供奉在水中央的,而这一霎那,他折了腰,雪袖乱飞,仿佛跌进了青泥里,艳色浓烈从颈子化开,又熏到了玉盘,整张脸都湿漓漓的,像是雪里透红的出水的莲。纵然觉得自己很卑鄙,但宗政天香想念了两辈子,已经成了疯魔的执念。

她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含章早就亡国了,她的风光也一去不复返了,还不如跟心爱的男人双宿双飞,远离烦恼!

他们根本不可能打败魏帝的!

宗政天香有些厌烦三公主的权势熏心。

她根本不知道含章面对的是什么敌人,这一点她在上辈子领教过了,没有用的,一切都没有用的,她拿着母后的令牌去找蜃楼求救,蜃楼把她轰了出来,嘲笑她是丧家之犬!

最后她的头颅被魏帝悬挂在城门之上,只因为三公主从魏帝的寝宫逃了出来,拿她来迁怒。她恨含章,恨三公主,要不是自己是长公主,是宗政绯红的长姐,她怎么会落到这个猪狗不如的地步呢?

宗政天香走过去,从后头搂住半昏半醒的倒水莲。

“这世上,也只有你,能令我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