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机宜眸底一暗。
他忽然意识到——
她与弟子江霁的过去,惊心动魄,跟他是不一样的。
而他们呢?
好像很平淡,平淡得就像是井水里的一抹月光,清凉澄亮的,伸手一捞,月牙就破碎在掌心里。
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情爱。
平日里他在楼下看书作画,她就在院子里练剑修行,等到暮色降临,要么带着她去邻居家蹭吃蹭喝,要么带着她去师兄弟家里蹭吃蹭喝,最后实在逃不掉了,他自己捋起袖子,勉强做出一两顿还能吃得下的人间烟火。
那些王朝,那些天魔,都被动心的天子抛到脑后了。
就仿佛,他天生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赚点写书的闲钱,亲手养大一个姑娘跟一头鹅。
这姑娘比肥鹅还要过分,吃着他的饭,还要把他吃了。而这闷骚腹黑的书生呢,也有七八分心意,逗着绕着,把自己圈红线里边了,于是姑娘亲他摸他,他也半推半就地躺下了。
没有波折,也没有磨练,就那样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
她会不会觉得,与他在一起,都太寡淡,太无味了?
妄机宜心思转了千遍,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听见江霁说,“如果没有那场天劫,你就不会灰飞烟灭,元神破碎,更牵连了无数人的命运。”
天劫改变的,是十洲三岛的势力格局!
因为一人的死亡,各地陷入动荡,乱世当道,邪魔出没,而各宗各域都出了好几个“天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