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大手笔的雇主,包下我们十二郎书斋一个月,你猜怎么着?”
妄机宜拢紧松鹤大氅,淡定自如,“还能怎么着?不就是花前月下,男欢女爱。”
他如此坦然,众人反而感到不好意思。
“其实也不算,就是风流暧昧了些,我等已经将人物与景色描绘完毕。”他们展了开来,“就是这些人物面目,怎么画也画不出美人的极致风韵,只能请你这位君王马前出山了。”
妄机宜颔首,“可以,我要九成,毕竟我答应了我姑娘要修身养性的,你们让我破戒,得补偿我。”
众人:“……”
老奸巨猾。
你姑娘怎么不把你这个老狐狸打死呢。
妄机宜有些漫不经心收下画卷,送客出门。
他站在阁楼,看向院子,衣裳晾好了,一头大白鹅正在底下熟睡。
“又出去了?”
他皱了下眉,又缓缓松开,回到案前作画。
妄机宜诗画一绝,最擅长画美人图,他臂腕下的一对男女,正在秋千花丛里嬉戏,小姐的鞋袜都丢了,歪歪斜斜挂在花梢上,好似翻了江的金边花船。他笔墨晕染,小姐的面目渐渐清晰,跃然纸上,分明是一对鸦羽般的小山眉,眼神迷离,仿佛摇碎满底的情水。
“难怪你的病一直不见好,原来心血都耗在这上面。”
身后是幽幽的女声。
妄机宜笔尖一顿。
她回来了,而他却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