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对着装仪容有要求,起码不能衣冠不整,披头散发。
谭雪芽瘪了下嘴,“我本来扎好的,都怪那个家伙,几次做噩梦,我被他抓得好痛,差点连头皮也保不住!”
绯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那张狭窄、生锈的铁架子床上,睡着一头被她拔出了爪牙的老虎,他仿佛遭受了某种剧烈的疼痛,蜷缩着身体,便是在梦中,眉头也始终扎得发紧,脸上多处淤青发肿。
“我知道了,你们出去。”
医生们面面相觑,又起身离开。
“啪。”
铁门被关上了,几片雪花被气流吹得满屋子乱旋。
绯红坐在床边,摸了一下男人下颌长出来的青茬,硬的,锋利的,跟他眉毛和腹毛一样,都爱蓬勃地、野蛮地乱长。
她收回了手,却被紧紧箍住。
“谷医生……不要,谷绯红!”
陈京直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他发现多了一截手腕,血管纵横的纹路让他感觉熟悉,陈京直猛一扭头,就看见了身边的人。
“吱呀!”
架子床猝不及防经历了一场动荡的风雪,绯红被他拖到上面。
他绝望又暴烈地吻她,像是一头被猎人射穿了喉咙、濒死的猛兽,他十指血迹斑斑,蛮力撕开了他身上的衣物,向她奉上了最淋漓滚烫的血肉,仿佛只有这种抵死缠绵的摧毁才能止住他神经末梢的痛意。
一柄手术刀抵在他起伏不定的腰腹。
“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