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衍敲了敲木门:“施道长可在?”
过了一会儿,有木轮磨地的声音响起:“进来吧。”声音撕裂暗哑,如破旧的风箱。
自从当年与蒋溪的雪夜之战,回来后,施泽方便将自己“囚禁”在了这一隅,他身体早就残了,连带着精神也衰了,从此不问世事,不言江湖。
姚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迎面而来的除了馥郁的檀香和燃香,还有不断袭击的破败感。
短短三年,施泽方已经由松木之姿的鼎盛中年衰落成满头银发的皮包骨,岁月在他身上极为残酷,深渊般的眸子不再黝黑,而是镀上了一层灰暗的膜,与这漫天席地的颓废感融为一体。
终究是物是人非。
环望庵内,除了最简单的布满尘埃的床桌椅外,只有一尊大佛,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世人。
满室的灰尘下,只有那尊佛像熠熠生辉着,可见有人经常打扫。
“我腿没了,每次打扫佛像的时候都很费劲呐!”施泽方像看出来姚衍在想什么一眼,兀自喃喃道。
“前辈,好久不见。”姚衍忙回过神来,放下酒菜,倏地跪下,端端正正地给施泽方磕了三个响头。
施泽方没有客套,不说话,算是默默接受了。
姚衍站起,作揖道:“晚辈知道前辈不喜任何人打扰,若非有事萦绕心头,是万万不敢打扰您的。”
施泽方转着轮椅,朝着木桌前去:“边吃边聊。”
“哎!”
姚衍忙拎起酒菜快步来到桌前,桌上落了厚厚地一层灰,全无放置过餐具的痕迹,姚衍在心内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过的日子。
“你擦擦这桌子,再放饭菜吧。”施泽方闭眼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