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异的老杂毛。”蒋溪边将药酒摊在手心,边在心里骂道。倏然,一个更怪异的老杂毛形象浮于心,粉鬓粉袍,别样的辣眼,别提多糟心。
蒋溪兀自笑了笑,师父师叔,都是给自己无限关爱的人,此情此生,当是无以为报了。
蒋溪将左手沾着药酒,去用力揉右后肩的淤血。这杂毛下手甚重,甫一碰到,便如白蚁噬骨般针扎的痛。
他不由地“龇”了一声,刚巧被进门的胡迭撞见。
“我来帮你吧。”胡迭面无表情,淡淡道。蒋溪不置可否,默默地将药酒递给了胡迭。
胡迭接过,在手心里搓热,随即运起灵气,给蒋溪揉药酒。
蒋溪许是没想到胡迭这一熨贴的举动,愣了一下,依旧一言不发,静静地闭上眼,感受灵力注入进肌肉中的运转修复,感知胡迭手上似女儿般的柔软触感。
蒋溪已不似少年身躯般的清秀瘦削,而是多了许些成年男子的魁梧高大气质,宽肩窄腰,肌肉纠结,散发着浓浓的雄性气息。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坦诚如此□□地看着小蝴蝶了,那年夜泊秦淮岸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似是昙花一现,在而后的诸多时光里,却将自己紧紧地裹挟封闭起来。
而如今,那压抑的情感与内心随着剑池底的胜利开始抽丝剥茧般的释放,他终于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他的手同样颤抖着,像要印刻般的眼神,深深地注视着胡迭的眉、眼、鼻,唇。
他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如此好好看看他的小蝴蝶了。
阳春三月,杨柳飞棉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
忆与君当年,落花齐蛾眉。
秦淮小楼风月夜,翩翩少年初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