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从不趁人之危,姚童只得捏着鼻子翻着白眼,将白青从厨房提溜了出去。
这一出去不要紧,简直是吓了一跳。茂林修竹、浩浩汤汤的竹海竟然顷刻间变成了衰败落魄的枯黄残枝,竹烟波月不复存在,只在眨眼间,就沧海桑了田。
姚童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扯虎做画皮了得,这辈子也只欺负过猪,见到这场景登时哑口无言,谁在天降异色面前又能保持喟然不动呢?
翠竹轩里一片雀喧鸠聚,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闹闹哄哄的,唯有王二还竭力保持着镇静,奔走相告大家需保持冷静。
除了胡迭以外。
冰火两重天,翠竹轩的温度越来越高,胡迭体内的冰气就愈发冰冷,他倏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先是三下五除二做了一张冰符,贴在了翠竹轩的门邸处。堪堪贴完,尚未来得及喘气,门就被一个莫名的物体“嗙”地一声穿凿了一个洞,这物体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到了胡迭的脚下。
那是王二的头颅。
门口的几个丫头,惊得惨叫,如乱飞的苍蝇没了秩序。
胡迭定睛看着来人,黑袍黑眸,圆滚滚地如墨色的□□球。
临近中秋,月高星灿,将人间照得那么的亮。伸手鞠一捧清风,这风里透着赤色的血腥。
阵阵冷风穿门入堂,蒋溪越过门后,见到了一副现世的阿鼻地狱图。
年迈的管家、健硕的杂役、伶俐的丫头、勤劳的老妈们,像是成群结对商量好地躺在院子里,鲜血漂撸,齐刷刷地被抹了脖子。死得极其一致又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