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斓的灯光之下,姚童见到了她这辈子见到的最好看的男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上一秒她还在感叹男人的俊美,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她哥要失宠了,蒋溪金屋藏娇了一绝色男人,蒋溪是个断袖!她哥也可能是个断袖!一切都被她说中了!
精神上得到极大满足的姚大小姐带着胜利的目光审视着胡迭,这在旁人眼中,尤其是紫烟眼中,那眼神儿简直与登徒子无二异。
一阵幽风吹过,撩得鼻子痒,蒋溪倏地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盖棺定论”成断袖了。哭多了头疼,他揉了揉绷紧的眉心,怔怔地看着旁边的姚衍。
秦淮河上依旧衣衫鬓影,香粉满街。各色的画舫丝竹之音靡靡不绝于耳,传到蒋溪心里,却是拨乱了嘈杂,数点红入白茫茫。
连夜请了圣手邹太医,奇巧淫技之类的不好光明正大,不能用穿梭符,只能在马车上晃来晃去。
“午言,莫要太担心了,伯母不会有事的。”姚衍将蒋溪紧攥的手一节一节的抚平,擦了擦他手心里的冷汗,柔声细语道。
惶恐,像抓不住的虱子,就在身上莫名肆意地游走,只撩得心痒痒。
蒋溪紧紧地握住姚衍的手,千言万语却哽在喉中 ,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十里红尘,却找不到自己的一丝锚定。
这一路虽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但过往路人自动给这姚府的车辆让出条路,车夫脚力很快,片刻后就到了蒋府。
反常的是,府门大开着,空无一人,门口的石狮咋牙咧嘴,红色的灯笼映照下,露出“人不人鬼不鬼”的诡谲之色。
如果说之前的惶恐像是预感,一丝丝一缕缕地引着莫名的线,此刻,门可罗雀大门敞开的蒋府大门则像是线那头连接的火药,擎在半空,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