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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没驶离交叉路口,就有人按捺不住作妖的心。

“哥哥,昨天我和云筱姐通电话了,她还跟我问起你呢。”

谢遇时对这名字的印象所剩无几,停顿差不多五秒,才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赵卿陆没忍住笑了声,然后当着谢安蕊的面,将小腿搭在谢遇时大腿上,嗓音捏得极细,“时,站了一天我脚疼,你给我揉揉。”

这声“时”压得稍重,在沉闷逼仄的环境里掷地有声,听上去有些变调,更接近于第三声。

知道自家太太戏瘾又犯了,没来由变成狗屎的谢遇时很给面子地掀了下眼皮子,不搭话,却任由晃眼的白杆子在自己腿上肆意造作。

赵卿陆也没真打算让自己漂亮的脚踝被谢遇时的狗爪玷污,余光瞥到谢安蕊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便见好就收地抽回搭在谢遇时膝盖上的小腿,不着痕迹地往车窗方向挪了挪。

刻意的疏离让谢遇时微顿,残留在大腿上的余温隐约有回暖趋势,他敛神,眼睛没什么情绪地停留在正前方。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接连两个红灯后,带着明显躁意的声音打破“你不犯我我不烦你”的和谐。

“嫂嫂最近的日子真潇洒啊,听人说昨天还和某个男团小鲜肉同游天街。”说到这,谢安蕊忽然捂嘴啊了声,“大前天好像还去参加了什么单身趴。”

用的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干挑拨离间的事。

女人间的磁场就是这么奇怪,赵卿陆有时候听不懂谢遇时的狗言狗语,大脑却能飞快识别出谢家小妹不阴不阳的潜台词。特别是那声“啊”,充满了“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丧心病狂、只会老牛吃嫩草的嫂嫂”的灵魂叩问。

谢家真是好风水,不仅养出面瘫,还养出了一个演技浮夸的戏精。

赵卿陆轻笑了声,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回她,“比起某人在家为了毕设薅秃脑袋,我这吃喝玩乐的日子确实是挺舒服的。”

谢安蕊不自觉抓了抓头发,立刻炸毛:“忙着毕设怎么了,我自己的学业我愿意为了它掉头发。”

她声音忽然轻下来,却不乏讥讽,“可不像某人,文凭都是家里人花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