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欣德盯着凹凸不平的山道,平静地说:“下周我给了医生,打掉。”
许诺诺眼泪不受控,流了满脸,是一条新生命,但是谭欣德自己有权做任何的决定,因为舅舅并不承担该负的责任。
她太清楚一个母亲独自带孩子的艰辛,她从小因没有爸爸受人非议,如果不是有深爱她的奶奶还有舅舅,她无法想象自己会长成什么样的。
光线暗下来,最后一段路,两个人走得更慢。
许诺诺抬起手用力抹了把脸,忍着难受的情绪,在迈进学校大门时,轻声说:“谭欣德,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是你朋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诺诺。”
谭欣德忽然笑着喊了她一声,许诺诺不解回头,手里东西太重,一不小心掉在了门口地面上,“啊?怎么了?”
“傻瓜,回头啊。”
许诺诺懵了好一会儿,才僵着身子扭过头,抬眼看到房檐下,一闪一闪的灯下,伫立着一道身影。
男人白色的衬衫未打领带,手臂间抱着一件深灰色外套,修长的腿穿着的牛仔裤依然挺括有型。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那儿,目光宁谧望着她,下颌弧度透着几分柔和,不声不响地立在那儿,像尊石化已久的雕塑。
许诺诺心神一恍,脑子里涌起太多的东西,最后还是被欣喜打败,她连右手里的包也扔下来,往他奔了过去,跳上台阶往他身上扑了上去,“叶大叔!你怎么来了?”
叶帧手臂揽在她腰间,拥住她的那一刻,力道重得似乎想将她整个人都嵌入身体般。
许诺诺也更紧的搂住他脖子,扭了脸,看着他,“你等很久了吗?”
叶帧侧着头看她,眼眸里涌动着太多东西,脸上神情却出奇的柔和,摇头,“没有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