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帧端起来,一个个挨个儿喝干净,倒扣酒杯。
喝到最后几个时,他眼前不由有些模糊起来,甩了甩头,恢复清明,继续喝完。
许安旭从小练到大的酒量,鲜少有喝断片的时候,他唇角勾着嘲讽的弧度,冷冷盯着叶帧。
直到他面前的酒杯都空了。
许安旭缓缓地端起自己跟前的来,喝了一杯,又拿第二杯时,说道:“你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幼稚园那次,你穿了件黑毛衣,高领的。盯着老师的手,像看到鬼一样躲人。”
叶帧一怔,他自己都不太记得那年的事。
许安旭大他一岁,两人却一起从幼儿园再到高中。
“我问你,叶帧你怎么了?你说没什么,又说老师的手看起来很可怕。”
这件事,叶帧搜寻了一圈记忆,也没翻到,只能作罢。
叶帧伸手,端了许安旭面前的一杯,喝了,“我认。”
许安旭也喝了手里的酒,端起第三杯来,半眯着眼盯住他,“八岁,二年级冬天,班里转来了个女生。跟在你身后,说叶帧你长得真好看。你目光一直盯着她书包,后来我才发现。”
“她书包上,饰品是把瑞士刀。”
叶帧有点儿喝得猛了,头嗡地一声响,但他还是端了酒,一饮而尽,“我认。”
许安旭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指着他说:“你看,我还没说后面的。只是这些,说什么你都认,那后边的,我还接着说吗?”
叶帧看他,“你说。”
把看到的,知道的,他些年里都快忘掉的,都说出来。
他如果不说,叶帧根本不知道,他从小到大就记着这些了。
许安旭又喝了一杯,呵呵笑了两声,“十岁时,秋家宴会上,你盯着自助餐桌上的水果刀,一直从进门,盯到了离开时。第二天,你手腕上绑了条黑色手帕,我记错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