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女孩都能这么有底气,他连一个女的都比不过吗?
景益民想到自己高中毕业以来一直无所事事,既吐槽着厂里的种种弊端和不公,心底又巴巴地盼望着厂里能够在内部子弟中招工。
他哥那么壮一个劳动力,现在都只能拿到基本工资了,他就算等到了招工,进了厂一个月又能拿多少钱?
一个学徒工,撑死了一个月就是40来块,何年何月才能做到像安幼楠那样有底气?
景益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是一时半会儿又理不清自己该做什么,在街上发了半天呆,又是振奋又是迷茫地踱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嫂子彭小艳正在家里下面,见他回来,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
“景二少爷,你一大上午的又去哪儿闲逛了?怎么就没提个鸟笼子呢?”
大白天提着鸟笼子在外面闲逛的,那都是些退休的老大爷,这年头,又不是清朝的那些八旗子弟,年轻人就没有这么干的。
知道嫂子这是嫌自己没着家,害得她在厂里累了一上午,中午下班了还要自己来办饭。
景益民没吭声,从碗柜里面摸出了两只鸡蛋,打算等嫂子下完面,就炒一个鸡蛋卤。
侄儿景忠兴刚刚读小学一年级,一会儿要回来的,家里昨天可没有什么剩菜,总不能让正在长身体的侄儿吃个光头面。
见他没应自己,反而摸了两只鸡蛋出来,彭小艳一下子就火了:
“你也这么大小伙子了,别成天就想着吃好的。你哥现在一个月只拿得到基本工资,我们毛巾厂效益也不景气。
我们家里又不像别人,还有老人可以帮扶一把。
早先你读书花的那些学费杂费就不说了,忠兴现在也正是读书的时候。
家里的开支一天比一天大,你还这么游手好闲,给家里一点忙也帮不上!
只听说老子养儿子的,没听说当哥的还得把弟弟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