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起胜吓得闭紧了眼;偏偏眼睛闭上后,触觉就特别敏感,他都感觉到了竹条子上的几根毛刺,似乎上面沾的泥粉也落了一点下来……
汗水从彭起胜额头大滴大滴地滚下来。
这种搁在菜地边的竹条子,削尖了一头是打算插进土里搭瓜架子的。
大家都节约,搭瓜架的竹条只是没坏,去年用了今年还会继续用。
削尖的那一头,不仅沾了土,还不知道沾过多少农家肥,如果戳进眼睛——
拜这些年送医下乡的好政策所赐,彭起胜虽然是个二流子,他也知道被这样的竹条子戳进眼睛,是会引起细菌感染的。
说不定一只眼睛瞎了不算,连人都会……
安幼楠的声音轻飘飘传来:“说吧,谁在村里说的这些话?”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清灵,彭起胜却机灵灵打了个冷颤,很没出息的裤裆一热。
一股尿骚扑鼻传来,安幼楠皱了皱眉头,踩在彭起胜脖子上的那只脚更紧了些:“说!”
彭起胜浑身一抖,赶紧竹筒子倒豆子似地把什么都说了:
“……昨天傍晚吃完饭后,大家都在晒谷坪那里扯谈,是你妈,不不,是张银桂和梁招娣两妯娌说出来的。
她们说、说你进了城不学好,跟着李寡妇尽学些勾搭男人的下贱事,还说……”
没想到她跟那边断了关系,还进城这么久了,张银桂和梁招娣都还这么“惦记”她,不遗余力地要往她身上泼污水!
安幼楠冷笑了一声,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是说,这话是她们昨天傍晚才说的?”
“对对,就是她们昨天傍晚说的……”
安幼楠这一问,李心兰听出不对了:“早不说晚不说,为什么她们会昨天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