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有那么多人教导着,不要接近龙椅,不要去管宫里的事情……他答应了就做到。知道朕故意设计他,他生气,却是沉下心只管做自己的事情。胤礽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太子面容紧绷,唇角紧抿。
皇上轻叹:“朕不给他出海,他要自己造大船;读书人不想做匠人之事,他就要开办学院给匠人识字……”
“汗阿玛!”太子面露惊恐。“汗阿玛,儿臣知道改革之事重要,可不能操之过急。”
皇上眼里有一丝欣慰:“难为你心里还记得改革这个事情。”
太子诺诺不敢言:“汗阿玛,儿臣记得。”
“你既然记得,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汗阿玛……”太子又哭了出来,声音呜咽压抑,“汗阿玛,儿臣这几天和十九弟在一起,儿臣听十九弟说,儿臣不开心。儿臣说自己犯了糊涂。他说谁都会犯糊涂,他偷吃大鸡腿要他师兄发现,他也是开心的。”
太子哽咽不能言:“汗阿玛,儿臣知道,自己心结过重,自己也不放过自己。可是儿臣忍不住……儿臣知道,儿臣的糊涂,不是偷吃大鸡腿,可是,谁能不犯错误那?儿臣耿耿于怀,甚至恼恨揭开此事的官员们,儿臣……惭愧。”
太子呜呜地哭着,皇上看着,脸上也动了容。
好一会儿,皇上等太子的情绪缓和,说道:“你只说其一,不说其二。你可是还没有想明白?”
“汗阿玛……”太子满脸泪,用手帕擦一擦,哭着问:“儿臣愚钝,请汗阿玛教导。”
“你是大清储君,你下面的人不服气你,你就换一批,等着给你办事的人排着老长的队伍。即使你是孤人一个,你又怕什么?如果是小十九,他会抡起来拳头,打的他们服服帖帖。如果是老四,他宁可做孤臣,他也不会和一些人同流合污!”
皇上苍老的声音响在夜色里,掷地有声,格外清晰。
太子胆战心惊。
灯光映照在太子的脸上,有一丝犹豫,有一丝担忧,有悔恨,有不甘……种种复杂的情绪交杂。
江西开挖金矿的事情,已经要老大、老八、老九一伙人知道,他的第一反应是,将知情的三百多人全部杀了灭口。可他却没有下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