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曹寅离开后,去看了看还在午休的熊孩子,抱着他,眯了一会眼睛。
曹寅慢慢地踱步出来乾清宫,一颗心酸酸苦苦的,复杂难言。
他是汉人,又是旗人;是奴才,又是官员。满官认他为汉人,汉官认他为满人。他所担任的差事是最能捞钱的肥差,却又为正经科举出身的汉族官员所不齿,也被军功出身的满洲贵族不接受。
他若是像其他的内务府包衣一样,没有什么文化学识,唯以捞钱为能事倒也罢了,可他偏偏不是。一身好似这冬日里的一片雪花,曹寅也不知道,此次回京是福是祸,他只能不去想,只能选择信任皇上。
他的心事重重,轿子进来胡同口,听到护卫来报说:“许主事的轿子在前面。”当即从轿子里出来。
许嘉俊也从轿子里出来。
两个人见面,好似多年老友一般。
“许兄,好久不见。”
“曹兄,好久不见。”
“许兄这是有事情?”
“曹兄,我听说夫人有事,请假半天。”
“许夫人有喜,还没恭喜许主事。哪天有时间,我们聚一聚?”
“这个自然,曹兄回来北京,我就一直惦记着和你喝一杯。”
“好,那就说定了。”
“说定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很和气的样子。
许嘉俊回来家里,和许夫人嘱咐一番事情,来到汪家,找到已经赋闲在家的汪翰林,两个人在书房坐定,问他:“曹寅进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