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同样兴奋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副将也俱是一愣,他们都是粗人,没工夫细品这旨意的具体要求,只知道姚大人指东,他们绝对就不往西。
他这句话却把正在兴头上的姚启圣问的也是一愣。
见姚启圣面露犹豫,徐正源环视过众人后又加了一句,“施琅将军前日里还来信,询问大人京中消息,皇上下旨之事大人要不要告知将军?”
姚启圣本就不丰腴的两颊抖了抖,手掌拍着自己光溜溜的脑门道:“忘了忘了,你不提醒本官都要忘了他了。”他将手里的密旨翻折起来收好,颤颤巍巍的放置着所有京中来信的木匣子中,“派人去给他传个话,就说皇上下旨,命他亲自带人去探查倭寇。”
“这…”徐正源犹豫道,“皇上似乎并非此意…”皇上明明是叫咱们过去看看,您这话说的,像是皇上叫咱们过去废了东瀛似的。您这是篡改密旨啊大人。
话还没说完,众目睽睽之下,已经老迈到走五十步都要停下歇息半晌的姚大人,却仿佛要跳起来一般,立刻吹胡子瞪眼的打断他,“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以本官看这旨意就是这个意思!皇上叫咱们去巡察,既没说明派多少人,又没说谁总领,不是他去,难不成是我这把老骨头去?”
一干副将对视了几眼,面面相觑后也不敢上前劝。纷纷缩着脑袋做鹌鹑状。只有徐正源讪讪道:“老大人误会了,属下并无此意…”早知道他就不多言了,这老头脾气怪的很。
姚启圣匀了匀气息,干瘦的脸颊因一时急燥而带上涨红,已经用力过度的嗓音带上了几分老年人特有的沧桑干哑,“你去把这个事儿告诉他,至于发多少艘船带多少参将人手,你与他商议。另外告诉他,去的时候把这屋里的几个都带上,别到时候埋怨我不给他派人!”
说完,他便不再搭理徐正源,自顾自的放下木匣子,出了书房往衙门外走。若非徐正源提醒,他还真忘了现在已经不是该他出风头的时候。
姚启圣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老了,老了…”
徐正源盯着他半佝偻的背影看了一会,又对着几个人副将严肃道:“大人的意思你们也知道了,此事勿要外传。”这可是篡改皇上旨意的大事,想来这天下除了姚大人这怪脾气的,也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做了。
几个副将对视一眼,对此事的严重性心理有了谱,便整齐抱拳道:“是!谨遵提督大人吩咐!”
徐正源听罢,对几人点头示意,然后紧跟着姚启圣,大步出了书房。
他几步便跟上了姚启圣,今日除了接旨,还得看水师操练的如何。
老大人上了年纪,施琅将军也近半百,再领不了几年兵了。福建水师能有今日,也有他的一份苦心经营的功劳。此次皇上的旨意,恰是他出头的好时机。
徐正源如何派人把消息传达给侍郎,以及施琅决定如何布置,带多少艘船多少人去东瀛这个问题,此时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