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抚受灾之地,也为安天下臣民之心,去年南方几省的丁银都已经免除。足足几百万两的税银,对国库影响很大。否则现在国库也不至于空虚到如此地步。
百姓的土地耕种之税免去就罢了,那是无奈之举,但是朝廷不可能主动扔了商税这么大块的肥肉。别说是降两成,就是半厘,都不会主动降。
不只是为了商税和补贴国库。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虽然为了国库充盈,鼓励商业发展是必然的,但是商税高,也是变相的抑制商人。
世人都只道经商之人家里银钱充盈,黎民百姓无不向往那种商户们大鱼大肉的日子。正因为如此,朝廷更不会允许所有百姓都去经商。否者,天下人都不种田,反而都去从商,那良田荒地该如何处置?天下人果腹的粮食又从哪里来?
鼓励经商和抑制经商两者之间,需要一种平衡。高于基准线的商税,就是最好的平衡之道。
杨衍裘满心苦涩,朝廷未免太狠了,用他们就给甜头,如今觉得用不上,就如此决绝。
胤礽看他的脸色,心知他此时必定会心生怨怼。这不是一锤子买卖的事情,朝廷毕竟还是要从商籍那里找银钱补贴的,所以他又放柔了脸色,对着杨衍裘安抚道:“你倒不必如此灰心,若是有意,可以再京城等上两个月,到时候会有一笔大买卖落在你头上,这笔买卖的赚头,也足够补贴你去年的亏空了。”
在胤礽心里,不列颠的洋人手里捏着的银子,从他踏入大清土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大清了。
所以他才能有恃无恐的许诺杨衍裘,会帮他促成一单大买卖。
杨衍裘却未将此话放在心里,面色平静的说:“多谢太子殿下美意,只是家中事忙,不便再京中耽搁太长时间。”
这倒真不是他有意推脱,降去商税的事情不成,他还得另外跑门路找生意。且家中大事都等他做主,在京城两个月,官家和大掌柜肯定都会急的火烧眉毛了。
杨衍裘很失望,但是皇权之力压人,他还要回去设法尽力安抚那些指望他的人。
胤礽却不将他的冒犯当回事,笑着道:“你是明日就要回扬州,还是在京城多呆几日?”
杨衍裘只以为这是太子有心情闲话逗弄他,重新镇定了一下后道:“家中大小事还等着草民回去处置,所以明日便回了。”
他一再强调明天就回去,胤礽也就收敛了笑意,道:“回去也好,不过孤的话从不作假,你只安心等上两个月。到时候,少不得还要从扬州再跑一次京城。”
杨衍将信将疑,出于商人的敏锐,他觉得太子殿下确实不像为了骗他刻意这么说,便躬身追问道:“太子殿下所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