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四善轻轻报了一声,便立在一旁。
芩知望着那个明黄色身影,确信,现在的秦岁晏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颓丧的影子。
纵然,那身明黄月锦九章龙袍显得宽松了不少。
“你来了。”秦岁晏搁下笔,向后靠到椅背上,淡淡道:“越州刺史送呈上来的盐赋预案,你觉得如何?”
芩知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
他以为······
芩知的目光稍稍抬起,还没触到秦岁晏的神情,就听到他继续问:“朕的意思,这件事不如你亲自去督查,以钦差的身份,相信杜正缂不敢动作过大。”
芩知不敢再走神,连忙压下心思,认真地回答了秦岁晏。
半个时辰后,秦岁晏拟定了盐赋预案的督办过程,便让恭四善传其他官员进殿,对芩知只淡淡挥了挥手,示意他跪安。
然而,芩知却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跪下拜道:“请陛下治臣瞒报之罪。”
秦岁晏疾书的笔骤然停顿,抬起头,目光却如常平静,“卿何罪之有。”
芩知再拜,“木统领当夜便想传书圣上告知——告知······一事,但是臣将他拦了下来,臣怕、臣怕影响陛下领兵,便擅自隐瞒下所有事情,待到热尕传信回来,才放木统领去报信,臣有罪!”
殿中一时寂静,仿佛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芩知心如擂鼓,却明白,此事不得不为。
倏尔,秦岁晏竟轻笑一声,淡淡道:“朕以为是何等样重要的事情,原来竟是为此。”
不待芩知有所反应,又听到他说:“按卿所言,句句有理,以国事为重,心系黎民,朕敕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