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何炀眯起眼睛,语气难以置信:“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地跑出去也就算了,现在半夜领回家一个孩子?”
林沐垂下眼睫,心虚地小声解释道:“沈哥,事发突然,我来不及……”
“林沐哥哥这么晚才回来,你都没有给他打电话,现在凭什么凶他?”
“……”
“……”
孩童独有的腔调在深夜里异常清晰,何炀太阳穴突突直跳,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约等于五百只聒噪的鸭子。
“你打算让他住在家里?”何炀关上笔记本,眉头紧锁。
“嗯……他现在受了伤,福利院不太适合继续住下去,所以我想先让他来住几天,再想别的办法。”
林沐吞吞吐吐地说完,不敢抬头看何炀的表情,更不敢提收养的事。
何炀目光在两人身上梭巡,半晌,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拿着外套和林沐擦肩而过:“这几天公司会比较忙,我让家政公司派人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复诊的日期司机会来接你。”
林沐指尖一颤,眼神慌乱地抬起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何炀离去的背影。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小年低下头,表情忐忑地揉着衣角。
林沐收回视线,轻叹一声,满心苦涩:“不,是我高估了自己。”
他明知道沈妄对于小孩子有多么反感,但还是忍不住去试探他的底线。说起来很可笑,当一个人对一样东西憧憬的时间太久,即使真的得到了也会患得患失,反复不断地确认自己是否被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