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浓懂得钟声晚的执着。

以前不懂。

但现在,至少在这一年的除夕也,他也是想和钟声晚守岁的,即使是假的婚姻,但至少这一刻,他在家人的包围中。

就拿了个抱枕垫在腿上,让钟声晚脑袋靠过来,哄他睡:“你闭眼眯一会儿,到时间了我叫你。”

钟声晚对贺应浓有绝对的信任,揪着抱枕的一角闭上眼。

人困了力气就会变小,他揪着抱枕的手很快就滑落,恢复一点清醒,又坚持不懈的揪上去。

贺应浓看他睡不安稳,将那只手团进自己掌心。

钟声晚终于不动了,脑袋往前拱了拱,埋在贺应浓的腰腹处,睡了过去。

梦里他闻到清冽的夜色般的香。

很淡,近乎于无。

但不觉得冷,反而很安心。

旁观全程的钟雁翎往钟父那边挪了挪:“爸。”

钟父被三个小辈敬酒,比钟声晚还醉一点,醉眼朦胧的看大儿子:“再给我扒个桔子。”

钟雁翎扒了两小碟桔子,其中一碟放到贺应浓面前,另一碟端到钟父眼前:“爸,你介绍几个人?我这次肯定去。”

他比贺应浓大两个月。

年前一直被钟父念叨着去相亲,次次躲,觉得还是更喜欢单身,但现在看贺应浓和小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又觉得身边该有个人。

见钟父眼神露出一点清明来,又道:“也不光是我,您自己也打算打算。”

至少像这样喝醉的夜,床边有个人添茶也是好的。

他都知道,过去父亲是为了他和小晚才不肯再找,母亲的去的时候小晚尚在襁褓,他自己也还是个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