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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回话,杂役弟子抱拳,退了出去。老人也心满意足地出去了。狐狸半蹲在地,一双眼睛滴溜滴溜转。一只手拎着它的后脖颈,将它轻轻丢出门外,而后合上门。狐狸就倚着门,吱吱地叫。

换上素白里衣,柏舟穿好骍刚色银丝暗纹盘领深衣,腰间束了黑色绣金镶玉腰封,系上白玉珏和容臭,踏一双牛皮马靴,披上方才那件大氅,勒好祥云如意绛色抹额。穿戴整齐,他才推门出去,迈步往玄冥殿正门去了。

后面还跟着一团蹦蹦跳跳的火焰。

这一路走来总算是畅行无阻,没有人拦路。到了玄冥殿正门,两名守卫举起兵器,做出金刚怒目的神色,喝道:“什么人!”

白玉珏被解下,在空中晃了晃,又被仔细系上去。

守卫连忙收回兵器,垂首躬身行礼,齐声道:“属下不知少主大驾,多有得罪,请少主恕罪。”

亦步亦趋跟上的狐狸见此,目瞪口呆,心语道:“宿主,其断给你的信物还真好用。”它记得,上一次旁人可没有对柏舟这么恭敬。

从前柏舟是嫡传弟子,但其断并没有说会收几个嫡传弟子;如今其断早早就放言,柏舟是唯一的嫡传弟子。这可不止是数目上的差别啊。

“好了,区区小事不必在意。”柏舟示意他们起身。

出了大门,是一条夹在草木间的路,一路蜿蜒伸展,另一端就是山下的乡镇。伸手捞起狐狸摁进怀里,柏舟施展意之技迷踪行,疾风一般往最近的村子去了。

要粉碎安清欢的阴谋,就得先弄明白她是怎么挖出申屠苏苏的秘密的,再对着病症开方子。既然申屠苏苏惧怕黑历史传出,那么必然要斩断她的忧虑。知情人的口要封住,申屠苏苏心里的结也要解开。

至于安清欢这人,反而不必急着动。柏舟记得,一年之中最冷的日子,玄冥殿的内门弟子都要进行比试,届时其断必定在场。每一个弟子都会在其断面前露脸。怕被瞧出端倪,安清欢不会选择这时候下手。另外,她自己也要准备比试。

边赶路边思索对策,不自觉间,柏舟已站到了一排篱笆前。

面前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用看着就陈旧的篱笆围着,中央植了一棵梨树,积雪压在地面上,也簪满了树冠。梨树底下,站着一名拄着拐杖的老妪,皱巴巴的脸上愁云满布。

上前叩了叩柴扉,柏舟道:“老奶奶,小生有事想向您讨教。”

慢吞吞地走近,老妪在柴扉前停住脚步,浑浊的眸子映上了柏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