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今天你演出受伤,我二话不说,开了刘总的车送你来了医院。作为你的救命恩人,我巴不得你好好活着。”马颂直起上半身,坐回椅子,“你毁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幼儿园园长、毁了一个本该拥有大好前程的男生,你觉得以后的日子你会好过吗?马锏德和马钧才的账我都记着呢,慢慢跟你算。”
周咿微笑着,眼神没有一丝畏惧:“刘总?刘霍品和你是一伙的?”
马颂冷笑道:“这事轮不到你打听。”
“恰恰相反,我认为我很有资格。因为我跟你们拴在同一条绳子上。”周咿侧过脸,盯着左手手腕上的黑色绳子,“令忠瀚和令暖昕兄妹俩,当时就是用这种碳纤维绳,绑着我的好朋友乔小骞,想要置她于死地。”
“乔小骞的命不值钱。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强谁有理。”
“我的命也不值钱。马颂,你不如痛快点,让胡哲贤对我彻底洗脑,然后给我一把双面刃的匕首,再提供一块瑜伽垫,我会自我了结。对了,记得把我带到儿艺主楼那个空房间里,布置好现场,不要留下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鞋印和指纹。”
“特么的!”马颂忽然哆嗦一下,吓得不轻,“你猜出来了?”
周咿放下手臂,腕部紧勒的碳纤维绳似乎松动了一些。这种材质自身带有弹性,随着拉伸程度的改变有微小的变形。“你把杀害甘卓一的那一套,故技重施用在了叶紫涵的身上。但你没想到,萧盼不是逆来顺受的郑茜心,萧盼不会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死去。”
马颂脸色青灰,濒临崩溃的绝望在他眼中闪烁:“马倵给萧盼的钱不少,那些钱足够她移民出国、下半辈子买房买车吃穿不愁……难道用钱换不来她家小孩的一条命,母爱有那么伟大吗?!”
“你聊的话题,超出我的认知了。”周咿淡然一笑,“刚满月的我,被扔在了福利院门口,我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母爱’。”
病房外有人高喊:“马总,马总?周老师打来电话,您接吗?”
马颂猝然起身,离开椅子走到门口。
他嗓音粗重,透着十分明显的不耐烦:“你接通,告诉周老师周咿暂时死不了。别的话不用说,她再打来直接挂断!”
周咿眉头深蹙,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他们提及的“周老师”,是周珑卿无疑。她选在这个节骨眼联系马颂,无非是打探周咿的情况。至于周珑卿借此表达关心或是有其他用意,周咿无从得知。
难闻的烟草味又一次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