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厨房烧好热水,用盆装了放在走廊上,自己坐在廊下的小凳子上,一道抹了香皂洗,两道清水洗,洗完了就地泼在院子里,往走廊上一坐,用旧毛巾一点一点擦干,整个人都觉得清清爽爽的。

日光越移越近,当她的发梢闪着温暖的光泽时,她的洗头大业就算完成了。

阮飞花按下开关,“刷”得一声,窗帘完全打开,春日的阳光铺天盖地般涌进来。

她趴在沙发椅子上,下巴垫着软软的抱枕,长长的头发在背上散开来,等着阳光慢慢把它们晒干。

阮飞花的头发不是纯黑的,带点棕色,在阳光下会泛出一种漂亮的深栗色。

这是一种很温暖很迷人的颜色,一如当初穿过高墙上方寸大小的田字型木窗的阳光,在营养不良的发丝上泛着的光芒,就连那头顶的发旋都还是王瑞记忆中的形状。

修长的手指在细细软软的发丝间拂过,片刻后,发丝被拢成简单的发髻,王瑞退下腕上名贵的佛珠手串,有弹性的手串刚好可以充作扎头发的皮筋。

阮飞花被王瑞细细碎碎的吻弄醒,睁开眼就捕捉到他眼底的柔情。

他这双眼睛生得真是合适,仿佛目空一切,从不把人放在眼里,就像他这个人的性子一样。

可如果他愿意,也可以深情动人,好似他眼里只装的下一人。

“你的眼睛颜色,和我的头发好像哦。”可还是有点不一样,她的深栗色看着暖暖的,他的淡褐色太冷,只有这一刻望着她时,才会透出一点温度。

他的眼睛像琥珀,她就是里面被凝结的虫子,挣不脱,逃不开。

王瑞说,他想带阮飞花去见一个人,很正式地询问她愿不愿意去。

阮飞花自然是愿意的,不懂他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王瑞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一个幽静偏僻的疗养院,几乎是在深山里,周遭却警卫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