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丞结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敲了敲书桌,郑重地说,祝氏,他会尽全力保,原因不在其他,不过他那可怜又可悲的母亲由祝家人养大,所以他不会让祝氏垮。
可至于怎么保,他没有说。
他所谓的尽全力,到了祝老头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我亲眼看祝氏倒气死我才好。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如果有其他的办法,他犯得着卖自己的儿子?
祝丞结更想笑了,他盯着老头,可能因为年纪大了,总归和年轻时不一样。而他长大了,翅膀硬了,也有拍板的底气了。
“犯得着卖自己的儿子?”祝丞结呢喃着他说的话,低头望着老父亲的眼睛,质问的话,慢慢问出口,一字一句像在刀尖上舔,稍不注意就会划伤流血:“大哥过世之前,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他明明笑着,说出的话却很残忍,“你比我清楚,祝成业,早在十二岁你把我接回祝家开始,你就已经把我卖了。”
看到祝老头丰富的表情变化,愠怒,悔恨,担忧,无奈,很难想象同一时间同一张脸上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但祝丞结却一点痛快的感觉都没有。没有人会喜欢扒开结痂的伤疤,向人控诉血淋淋的过去,让自己再经历一遍痛苦。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沉沉地顺了口气,又恢复平常的模样。活了三十多年,很多东西都看得淡了,没必要。
他平静地对祝老头说,别再插手他的私事,至于祝氏,他只需要等就可以了。
祝丞结扣上袖扣往外走,打开书房的门,黎真站在外面,眼里含泪,一副欲语又止的样子望着他。
那些年,她对他的好也不是假的,只是带有目的罢了。
他朝她颔首,转身离开老宅。
连枝的面试并不怎么顺利,因为她是非法本,算起来学法律的时间也就一年多,综合考量,所里有更好的人选,所以拒绝了她。
回到学校,连枝上网搜了不少律所面试攻略,又做了很多试题,然后继续投简历,等待回复。
虽然祝丞结那晚大方地表示可以帮她介绍实习,但是她不想麻烦他。毕竟,他也不是她什么人,他订婚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