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来一看,里面放着一叠红色毛爷爷,不用想也知道是连母给她的。
连枝鼻尖微酸。
信封里面还留了一张小纸条,连母没怎么读过书,写的字歪歪斜斜,还有错别字——
别在吃上节省,保重生体。
连母不会用银行卡,也不会用数字支付,存钱也是存信用社,拿一张保单比银行卡踏实得多。所以这钱是她专门取出来,揣兜里跨越大半个中国带来的。
明明前不久还骂她,要求她每个月往家里兑两千块。连枝没有兑,因为怕被舅舅截了去,所以把钱换成了家电和连母需要的日常用品。
数了数,整整一万,也不知道是卖了多少饼才能挣够一万。
连枝眼底起了雾,她轻叹一口气,给连母打电话。那边可能正在过隧道,信号不好所以无法接通。
过了一会再打过去,响了两声,便听到那头传来连母的“喂”。
“妈,吃饭了吗?”连枝问。
“吃了些饼干。”连母说:“你呢?”
“吃了。”连枝想起抽屉里的信封,问她:“干嘛给我留钱,我现在可以自己赚钱了。”
“囡囡。”连母抱歉地说:“上次我说的话太重,是妈妈不对。”
有些话当面就是怎么都无法说出口,在电话里,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听不出对方的语气,反而会好受很多。
“怎么突然这样?”连枝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我不该拿你和邻居家的女儿比较。”连母说:“你踏踏实实的,赚钱够自己生活就好了,不要走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