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楹一个机灵瞬间清醒。
枕边是男子放大的俊颜, 长而翘的睫毛, 高挺的鼻梁,仍是当年的清朗, 只少了些隐藏在深处的阴郁气息。
战场的戎马生涯,磨平了他不少的棱角。
他闭着眼, 还在沉睡。
月楹还记得一年前那场天花肆虐时, 种痘之事凶险,无人敢当这个第一,萧沂以身作则, 做完吃螃蟹的第一人。
试验在萧沂身上成功, 各位士兵才敢接种。
当初他种痘时,月楹就在相隔不到十丈的另一个营帐里。
这三年, 他不曾见过她,她却在无人处,凝望过他数次。
她看着他鼓舞士气, 看着他御敌有数, 看着他从一个王府世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萧沂这样的人,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战场,都自成风华。
这陌生的军帐看起来不像是主帐,应该是萧沂的营帐。
月楹身上的外袍被脱去, 里头的衣衫还是完整。
这男人也真是不害臊,她不过睡着了而已,不能把她叫醒吗?
萧沂显然是不打算与她装不认识,月楹回想起自己诈死逃走的事,按照萧沂以往记仇的性子,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所以现在,趁他没醒,跑!
这床靠着墙,月楹又被他放在里侧,意味着月楹如果要下床就必须越过他。
月楹看着这横在自己身前的身子,手撑着床缓缓站起来,算好距离,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跨出去。
一只脚落在外侧的床板上,没有触碰到他的衣角,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