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欣没好意思开口,她平素乖巧又有主意,父亲有正事也会找她商量,她知道他父亲在盐课上是贪了不少的,这对祖孙落得如此下场,不能不说没有她家里的手笔。

这淮南人人都贪,你不贪也会有别人贪,不贪反倒不合群了,上至太守,下至运盐的兵士,都得了好处,施惜柔的父亲也没有免俗,只是她并不知情而已。

夏风很快回来,将药箱放在月楹面前。

月楹道,“你身上匕首借我。”

夏风递给她,月楹揭开老丈的衣服,撒了些麻沸散上去,“您忍着些。”他手臂有些肉已经腐烂,必须切除。

“你们最好转过头去。”施惜柔与舒眉欣听话转头,夏风帮忙捂住了小孩的眼睛。

月楹下手很快,腐肉被利落地切除,上药,缝合,一气呵成。

施惜柔没忍住好奇转头来看,被月楹的手法震慑到,“人的皮肉,还能和缝衣服一样缝起来?”

“当然可以。”月楹回答。

舒眉欣被施惜柔说得也好奇起来,她接受能力差一点,只瞥见一片血肉模糊,低着头若有所思,这位月楹姑娘,医术好像不错,她是不是可以……

“好利落的手法!”

月楹缝合已经到尾声,这陡然出现的声音险些让她手一抖,她察觉有人靠近,缝好最后一针才有些不悦地抬头。

“治病时,打扰大夫可是大忌。”

“邵某唐突,还望姑娘勿怪。”来人正是邵然,志林堂淮南的分店才开张不久,需要有他坐镇,在淮南开店想要安稳,少不得要去太守府拜码头。

邵然也是没想到,竟然在太守府门前再次遇见月楹,而且她治病的手法,他只在医术上看到过,还不曾见过有人实践。

邵然笃定月楹就是那位对上对联的姑娘,这一手医术,不会再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