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轻叹了口气,慢慢悠悠地把刚刚情急之下用来束缚住对方的手伸开,给予对方更多的空间。
她拉住了青年的手——
不是十指相扣的那种握法,而是简单的,尽可能地把对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牵引着对方,用手上的温度,把青年的每个指节都揉搓得温暖起来,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战栗,紧接着,这才在对方有些迟缓的跟随之下,带他来到了船舱中的床榻之上。
在看到床榻之后,青年的表现却显得有些茫然。
他看了看荣简那方,又看了看柔软的床榻,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荣简冷静地让自己的嘴巴对向光亮的地方,青年此时憔悴得厉害,但却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拼命压下刚刚的惶恐,眯着眼,意图在这个时候看清荣简的意思。
荣简感觉到了对方的着急,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把对方的手拉过来,用动作表示出了自己的意思:
‘躺下来。’
步光的动作缓慢,荣简也不急,等着他像是试探般地坐在床榻的边沿上,她才站起身。
她发现,自己离开床铺的瞬间,那方的步光的动作倒是顿了一下,他看向自己这边,谨慎又小心,仿佛荣简去拿的不是一碗粥,而是一根被炽热烧黑了的火棍。
荣简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的小情绪,她只当做没发现的样子,把那方只剩下一星半点余温的粥拿了过来。
步光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倒是荣简停顿了几秒,这才选择不坐在步光的身边,而是把另一边的椅子拉过来,紧靠着床榻。
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在她自己主动拉开距离之后,那边的步光看上去稍稍轻松了一些。
但确实只是‘稍稍’,他依旧近乎刻板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呼吸声。
以至于就算他面上,看上去呼吸急促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但其实,在空气之中,荣简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极其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