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间又忽然懊恼,怎么刚才就信了她的鬼话,她应该就是靠着这样一副伪善的手段,才把他小舅蛊惑了。
但不得不说,他这一番话狠狠将了倪末一军。
倪末张了张嘴,避开沈识寒视线,一抬眼,发现后视镜里司机也在意味深长看着自己。
她索性别开脸。
她承认,她在这件事情上十分自私。她分明可以直接告诉柴暃,柴暃清楚她失眠的状况,必然会理解她。可她莫名担心这样不够妥当,害怕柴暃先联系上沈识寒,她再介入进去不很合适,倒不如做先行者,之后再把号码给柴暃。
然而,这样的解释仍然不具有说服力。
沈识寒显然是听见她们在洗手间外的对话,现在对她进行责问,也无可厚非。
她很快回头,“这件事我也会告诉她。”
她原就计划跟柴暃坦白,只是被这样公然揭露,她难免心虚。
而沈识寒其实并不关心倪末是否对她朋友撒谎,只不过是想看她困窘失态的样子。
样子看完也就算了,可偏总有话没说完。
鉴于司机已经在用眼神赶人,他加快语速,将倪末的话一通否决:“谁都不能告诉,不能告诉我小舅,也不能告诉你朋友。”
他尚不清楚倪末到底对他小舅打的什么主意,两人有无发展的可能——可无论与否,他小舅一旦知道,他家里迟早也要知道,不说他小舅介不介意,他家里那两位祖宗要是知道他跟倪末存在契约关系,一定认为他在搞破坏、瞎掺和。
别的关系还好,但从明天开始,他得履行合约,每晚跟倪末互通电话,这事儿要是跟他家里坦白,怕是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好吧,他承认,他可不愿意让他家里误会他狮子大开口,拿着高薪水,干着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的活儿。说出去多丢面子。
他的心眼有时候就是这样小,小到拍一部暴力血腥的枪战片,连包番茄酱也不愿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