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来,亲自处置哀家的吗?”庞太后说几个字便要喘口气,淡淡道。
“母后怎么这么说?”
庞太后狠喘了几口气,虚弱之色浮于表面,“你凑近些,哀家看不清。”
年轻的皇帝依言,坐近了,任庞太后已经显得浑浊的双眼看着他,最后叹息着笑了,“哀家最恨的就是你这双眼睛,生的极像那个人。”
庞太后的眼泪从眼角留下来,没入依旧乌黑的鬓发,神色却已经老了,“当年,那个人怀了你,群臣反对,从你生母来了这宫中后,那天晚上,是第一次你父皇主动踏足坤宁宫,我却不高兴,因为他不是为我来的,他是要把那个孩子,就是你,要记在我名下。”
“我不愿意,谁愿意养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呢?可我得同意,女子一朝入宫,身家性命和族人荣耀息息相关,我知道,你父皇只会有你这一个孩子了,我得养着。”
“可我不甘心,也不安心,我让你父皇同意,你的生母不能见你,你的身世必须长埋,我还是不痛快,我向那个女人要了蛊,我当着她的面种到了你身上,然后在你登基的那一天,我杀了她。”
庞太后眼神忽然变得凶狠,好像那个美丽的女人又一次倒在了她的面前,口吐鲜血,那么狼狈,庞太后笑出了声,又激发了更猛烈的咳意。
皇帝沉默的听庞太后说完,良久,才站起身,“朕不会杀您,您就在病榻上,颐养天年吧。”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房顶上有一个沉默的人影。
第二日,太后薨。
皇帝罢朝三天,以表哀思,他当然知道皇太后不是病死的,但他也无意去查,“你说,梓湛和符祈公子离开京都了。”
“是,”周公公弯着腰,禀报道,“昨日离开的,叶世子的辞呈由安国公递交。”
叶星泽和符祈坐着马车,没带什么东西,其实本来叶星泽是要骑马的,符祈身子没好全,懒得很,叶星泽跃跃欲试,“那你坐马车,我骑马。”
符祈已经变的放松多了,起码现在当着符十一的面,会去主动牵叶星泽的手,“你陪我坐。”
叶星泽有意惯着符祈一点小习惯,虽然很想骑马,还是勾了勾符祈的掌心,陪着人坐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