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氏便是庞太后的母家,在新皇登基后因为太后的原因,势力逐渐庞大,其门下臣子在朝堂中要占去一半,庞太后的兄长为当朝宰相,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偏还不知收敛,仗着皇帝为庞太后的儿子,在京中地方肆意妄为,皇帝手上的折子便是由数十名御史联名上奏,弹劾庞氏一族。
皇帝挥了挥手,就有一名小太监给叶星泽搬了张椅子来,“若不是军权上由姑父把持,我这个位置就更不安稳了。”
皇帝不顾礼法,不仅不以“朕”自称,言语间还是亲切唤姑姑和姑父,皇帝与安国公府的亲密,可见一斑。
“这其中所提及的事情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别说弹劾庞氏一族了,便是连庞氏的一根枝叶都损害不到,”叶星泽翻了翻折子,说道,“再加上太后,表哥若是因为这些事惩戒的话,再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
“我哪里不晓得,”皇帝说到一半,忽然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嘶——”
“又头疼了?”叶星泽关切问道,这是皇帝幼时便有的毛病,总会时不时的头痛欲裂,找不到规律,也无从治疗。
守在门外的太监听到皇帝的动静,陆陆续续的进来伺候。
“没事,这次倒是还好,你先回去吧,刚刚讨论的事下次再聊,”皇帝挥了挥手,叶星泽刚要退下,又听见皇帝说道,“对了,姑姑之前托我寻的那幅《黄昏寒树图》我寻的了,在我寝殿,周道,”
在一旁伺候的周公公立刻应是,躬身听皇帝吩咐,“你带叶世子去朕的寝殿取,另外还有之前西疆进贡的几方砚台,叶世子喜欢什么你一贯给他带上。”
“是!”周公公立刻回道,走到叶星泽身边,“世子爷,请跟奴才这边来。”
叶星泽拱了拱手,便跟着周公公走了,勤政殿离问心殿不算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叶星泽带上那幅《黄昏寒树图》,又挑了两方砚台,没四处乱看乱翻,就跟着周公公离开了。
说回来,叶星泽也算的是皇家子孙,先帝在时,原主也常来后宫,当时的太后待他很是亲密,想到符祈所居住的听雨堂是在后宫的边缘处,就在去往天地祠的必经之路上,叶星泽说道,“周公公,可否容我去天地祠,我想看看皇舅父和外祖母。”
“当然可以,世子爷这边请。”周公公说道,他是自小便服侍陛下的,对陛下的心思也能揣摩个五六分,自家主子对世子爷的亲厚可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周道和这位世子爷也算是熟悉,世子爷想去拜祭天地祠,合情合理,陛下想必也会准许的。
叶星泽目不斜视,只是路过听雨堂的时候向里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状况,叶星泽随口问道,“周公公,这听雨堂里是何人居住啊?”
“世子爷还记得那位萱贵太妃吗?”这件事不算是私密,甚至为了彰显天家风范,是陛下刻意着人传出去的,所以说说也不妨事,“这里住的就是萱贵太妃的幼弟,符祈公子。”
“哦哦,晓得了,”叶星泽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位符祈公子多大年岁,是已经搬出宫了吗?我看这听雨堂不像是里面有人的样子。”
“符祈公子才十五,明年才能搬离宫呢,”周道也看了一眼,大门紧闭,墙上的爬山虎爬满了整面墙,倒真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大概是符祈公子在休息吧,听说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年都不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