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是这样侮辱并不能叫那些胡人解气,只见一把弯刀旋转着从一旁飞来,精准无比地对着尸体的脖子齐齐切了过去,那尸体已干瘪不见血,只见高大的身躯破布似的掉落下来,只留下一颗头颅在风中摇曳。
“爹……”白灼华要冲去,他撕心裂肺,白术连忙将他拉住,白玉华跟了过来,把着他的肩怒吼:“将军要你听话,瑾之,别忘了你我之间约定,你不能死,还有机会……”
“没机会了,他死了……”白灼华死死地握住拳头,任由满手鲜血淋漓,那张英俊的脸上挂满豆大的泪水:“没机会了,哥……那是我们的爹啊,我都还没好好跟他说上一句话,哥,把他接回来吧,别走了……”
他第一次这样唿唤白玉华,好像被人丢弃的孩子,白玉华亦是眼眶通红,他何其不清楚白灼华的心情,可他们不应该这样死去,他们还有其他办法,手刀在白灼华的脖颈处用力的砍了下去,他哑着声音,道;“睡一觉就好了,有兄长在。”
他伸手扶着昏迷的白灼华朝着那些被保护下来的士兵,道:“退!”
有胡人爬上城墙,高声呐喊,庆祝,曾经威震北境的大将军在腐朽的朝廷下,死在了关外。
在白灼华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过白承恩说一句大燕的不是,哪怕他战功累累,却只求家园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谁人不知白将军,功高震主,却从未为自己谋划,白骨成枯,他只愿身埋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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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恩这一生,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良心,却对不起他和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母亲,当年他还年少曾经陪着他同他母亲一起上战场,那是白灼华第一次上战场,还年少,只有八岁,尚且有些记忆。
灼字,五行属火,有烫,明亮,明白,透彻的意思。
“谦谦君子,灼灼其华。”这样的名字,带着他母亲的期望,希望他长大,能人品格高尚、谦虚谨慎,为人处事,应作一碰圆能搏个谦谦君子美名,陌上其华,不要飞扬跋扈,却能锋芒毕露。
当然,这只是女人的愿望,说到底她只愿自己的儿子好,至于品行什么的,她想着他爹是这样的大将军,她亦是将门虎女是大漠名门望族还是曾经的圣女,他们的儿子品行绝对没有问题,再说了身份摆在那里,性子跋扈什么的,有一些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实在管不住,将他扔军营里从底层摸爬打滚走一圈,受了苦,尝了累,看遍世间生死离别,还怕他根不正?
女人性子一向温和又大气,她的丈夫是大燕王朝的大将军,生的英俊挺拔,温文又尔雅,杀伐果断,却话少,还是个将军,女人爱惨了他,见的第一眼便是一见钟情,追着人大将军背后,一口一个“承恩哥哥”,一口一个“小相公,”一口一个“小娘子”说你要不娶我,要不我嫁你,咱们两人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女人热情,心又傥荡,生的还美,她深信女追男隔层纱,把人大将军撩的一张俊脸青红交错,心慌意乱,她却镇定无比,整天笑眯眯,娇滴滴的一张脸,无视军营他人调侃的笑,一口一个“我家相公”,一口一个“我家男人”,无视男人拒绝,跟着他出生入死,那大将军饶是冰做的,也被这样的美人深情给捂化了。
成婚的第二年,他们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那时候男人还在战场。那女人在军营,刚生完,大汗淋漓一张俏脸,给将军写了信,说“小相公,”咱们有了孩子,是个小小将军。
海东青带着女人的信送到了男人手里,那会儿他正在北沧关逼退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