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强着人,咱老白家没有强娶的先例。”
白灼华:“……”
他突然眼眶有些烫,他想,若是当初他能一意孤行硬把他带回来,该有多好……
他想带他看他爹,虽然他这爹他自己看着都不顺眼,可好歹生他养他,他的心上人那样好看,那样孤单带回来了,有人喜欢应该是好的,想带他看看北境的雪,带他偷鸡摸狗烤地瓜,站在北沧关的城墙,看千军万马,可……
他往后仰,叫眼里的滚烫尽数往回倒了回去,白承恩没说什么,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揉了揉他的发,回去了。
破天荒的白灼华没顶撞他。
许是喝了酒,又或是跟白承恩谈起旧事心中感慨万千,竟没有睡意,黑夜中的深山湿气重,声音很轻,半夜的时候,前方士兵来报,脚步匆匆,大声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云州府遇袭。”
他出兵的消息,秦墨言已经书信边境几个重要将领,眼线从京城一路往北,一个接一个的给白承恩送消息。
云州府说是州府,其实不过是北境边塞的一个小镇。
百年前划的一个州府,原本是边塞要地,南北交易繁荣,后来常受异族人侵扰,百姓不堪其苦慢慢地都搬离了该地,如今不过是百余户的一个小镇,可偏偏胡人来袭还专挑这样的边境小镇。
说是延勒跟胡人狼牙勾结,可胡人跟狼牙本就不对付,也不知是给了什么好处。
军情一来,军队就紧张起来,原本寂静的深山变得灯火通明,军中参将尽数在内,都以白承恩为中心。
白灼华第一次离战事这么近。
寒风依旧冷冽,他哈着热气,坐在一边,静静地听他们商谈军情。白灼华既是参将,还是白承恩的儿子,身份地位在那里,没人会赶他。
夜已经深了,白灼华看篝火下的白承恩,他神情冷静,两鬓发白,却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统筹下令。
当晚赶来了几个斥候,各个步履仓促,一声接着一声“报————”如同催命一般,在深夜中显得由为刺耳,平添了无数的压抑感。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越靠近北沧关,胡人奇袭的消息就越多,那天晚上遇袭的不单单是一个云州府,还有玉屏关,斗溪堡,来势汹汹,像是要大规模入境,所图自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