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好好地考虑过自己的人生,他总以为他这样的人,是活不太长的,坐上庄主的位置是命运对他的馈赠,他以为自己会在剑冢里孤独过一辈子,即便有跟别人相处也不过是因为手艺需要谋生的问题,仅此而已。
而如今,前路漫漫,他带着罪人的身份,不清楚要去哪里,他到底要做什么,又如何洗清自己的罪名,还自己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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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又名幽云十六州,是白承恩的封地,自从皇帝扣押白承恩,延勒就接管了这片封地,美其名“保家卫国,忧国忧民。”
同年十一月底,延勒打开城门,一支二十万胡人精兵,踏进北沧关,北沧关是军事要地,以往有白承恩镇守,如今胡人踏入,将士死亡不计其数。
十二月初,前方战报送进京城,皇帝醉倒在一片酒肉池林中摇摇晃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延勒怎么敢反,贵妃还在京城,是有人故意挑拨,都是谎话,谎话!”
那皇帝冷笑:“是不是觉得朕老了,分不清是非了,延勒为朕分忧,那一群人竟然为了白承恩,为了一个罪人污蔑的爱卿,以为我会听信他们谗言。”
“北沧关如今是延勒镇守,百姓安居乐业,何来铁骑踏入,休想朕会相信他们的鬼话。”
陪同的大臣不敢说什么,只是附和的笑。
一旁的宦官小心翼翼道:“陛下,秦大统领今早叫人送来一份奏折。”那宦官犹犹豫豫道:“是关于白承恩,白大将军的。”
“……他们两个又想做什么?”皇帝坐直身子,重重的放下酒杯,酒水洒了一地,他双手撑着桌面怒吼道:“朕带他们不薄啊,为何三番两次给朕添堵,秦墨言镇北军大统领,白承恩幽云十六州封地,他夫人随他出征死的那一年,南楚派人送了公主来和亲,朕二话不说就将人送给了他,金银珠宝,身份地位,这京城没有哪一个王爷有他说话分量,朕三番两次容忍他们二人,这是要做什么,一定要逼朕砍了他们的脑袋才开心吗?”
“……我立刻让人将奏折送回去。”那宦官说着,就要往后退。
“等等。”皇帝叫住了他的脚步,说:“这一次白承恩又叫秦墨言上奏些什么?”
那宦官停下脚步,将奏折送了上来。
皇帝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北沧关失守,臣奏请皇上,遣罪臣白承恩回封地,退敌兵,镇守北沧关,守一方太平。”
“好一个守一方太平。”皇帝勐地将奏折扔出去,双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挥洒到地上:“让他去,朕倒是要看看等他回封地,发现一片太平,没得守,到时候如何同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