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坊间各大书铺里转悠个遍,确认无遗漏的折柳身心疲惫回东宫的时候,才有功夫细品景玉危的心思。
这后知后觉该被罚的东宫詹事才发觉他家殿下好像有点儿醋。
醋缸子都快掀飞的太子殿下借着浓得化不开的夜幕摸进了冠云殿,蹑手蹑脚似做贼。
听内侍说郁云阁老老实实养伤,饭和药都没落下,那月上半空时人该睡得香甜。
先前景玉危宿在冠云殿,失明加上腿废了,殿内常年留烛火,方便睡在外室的折柳随时听从召唤。
在郁云阁睡进来后,这一习惯仍被保留,也就方便有人夜半窥探美人。
人睡得很熟,脸色一日比一日好,红扑扑的。
不知是不是殿内太热,今夜郁云阁脱去亵衣趴在锦被里,圆润白嫩的肩头似小荷初露尖尖角,被锦被很好的保护着。闭着的眼眸被长睫毛勾出一条好看的弧线,侧看能看出他鼻梁挺翘,唇微张着,整张脸都透露着乖巧。
景玉危知道这是他的错觉,郁云阁和乖巧没半个钱关系。
可架不住他想这么想,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景玉危拎起下摆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沉睡的人。
好半晌,殿外远远地打更声余音绕梁似的传过来,唤醒了景玉危。
有些事还是当着人醒的时候再说更合适。
景玉危探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郁云阁的左耳垂,那儿有颗颜色浅淡易被忽视的痣。
怕惊醒人的脚步声由近至远,和殿门开合声一并被黑暗吞没。
本该沉睡的人缓缓睁眼,眼里清明一片,摸了摸似被火烧的耳垂,极轻抽了口气,暗骂声闷骚,往锦被里缩着遮住半张脸才沉沉睡去。
醒来卧床四日的郁云阁总算被允许踏出冠云殿,伤在上半身,腿又没啥事,景玉危没太多理由圈着他。
六个内侍亦布亦随地跟着他,也不出声打扰,由着他从冠云殿逛到临江池,又从临江池溜达进了听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