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浩抬眸看了他一眼,跄踉着蹭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下去,“宝,我们分手吧。”
尧青往小酥肉上淋着胡椒粉,神色安然。
胡椒粉瓶快见底了,他才说,“好啊。”
男人的喉结极轻微地动了一下,是哀气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在这个冬天并不少见。
尧青听过千百回。
他捏着筷子,将一片瘦肉片夹到自己碗里,低头咀嚼时,他习惯性去看桌布上的笑脸花纹。
全都是笑,就不怕脸酸吗?
“也没什么好吩咐的,咱们之间,告别什么的就免了,又不是没分过,对吧?”刘景浩起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跟对面人碰了碰,稳声道:“我妈去世后,你帮我处理了这么多事,也是辛苦你了,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补偿给你一笔钱。”
“我不是小时工。”尧青微微笑了笑,轻轻咀着白菜叶,眼神温和,“也不是你的保姆。”
“一点心意嘛。”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拍在桌子上,义盖云天道:“今天你尧青要是不收下,就是不给我刘某人面子!”
尧青捏起那卡,瞅了两眼:“多少钱?”
“三十万。”男人哈哈一笑,拍着大腿道:“怎么样,够不够意思?”
“所以一片真心就值三十万?”尧青柔柔地低下头去,抿了口酒,气息恬淡,“我给你六十万,你能不能把心掏给我看?”
夜风袭人,透过窗缝,滋出一片寒意。
两人对坐两边,沉默良久。
好像到现在,呲牙咧嘴已经没了必要。
见证过彼此最狰狞、难堪的样子,淡淡地离去,似乎更加刺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