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浩在他一上车时就发现了,旁边人一副苦大仇深状,陪自己吃顿饭像是要去英勇赴义似的,脊背挺得笔直。
也不知回家这顿饭吃得怎么样,竟把最爱笑的尧青给吃郁闷了,整个脸臭得不成样子。
刘景浩也不敢细问。
故而吃火锅时,他点菜权也没放,擅作主张点了一桌最爱的。
管你喜欢吃不吃,既不肯对我笑,那我便也不给你脸了。
尧青脸上凛意森森,打心底却很享受。
他从小就被教导做一个独立的人。
为了替推销冰棍的妈妈分担家务,尧青很小就学会了凡事只靠自己。
报考航校,入读空乘系,毕业进长阳,见习乘务员,乘务员,头舱乘务员,乘务长……
一个人走了太久,连细微末节的责任都要同自己计较一番。
他不曾享受过被“安排”的感觉。
四体不勤体验起来,好像也还不错。
譬如现在,他只需等菜上齐。
最好对方连问都不要问,许多话一开口,整个仪式就繁琐了。
仪式一繁琐,就变得特别地俗气。
尧青骨子里是最厌恨俗气的。
而火锅这种东西,和朋友吃是烟火,和对手吃就是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