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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去开窗,可是从窗户往外看,也是同样的情形。

情急之下,她竟然伸手推开了隔间的门,那一扇半开的门后面原本是黑暗沉沉,就在她推开的一瞬间,忽然灯火通明。

屋子里的味道令人烦躁,是血腥气和汗水的味道,地上伴随着污血的是淡黄色的水。

老鸨看到了四十多岁时候的自己,毫不留情扯住孩子的小脚,一把将他从母亲怀里拉扯出来。

她扯着孩子狠狠往下摔,“砰”的一声闷响,是孩子大头朝下,砸在地面的声音。

床上产妇惨叫一声,僵直住身体,牙关紧闭,晕了过去。

床底下伸出来另一只手,钻出来另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她趴在地上,因为疼痛扭曲着身体,从嘴里不住的呕出药汁来。

老鸨已经不记得她是哪一个了。

白纸街从前这样的女人一大把,全都送到这间屋子里来落胎,送子药、马钱子碱、红花,这些还打不下来,就用木棍打肚子,一直到打下来为止。

整个屋子都成了鬼屋,不管她往哪里走,都推不开逃出生天的门。

她很慌张,也很害怕,知道自己造孽很深,而且这些女人有许多都是她拐带回来的。

肃州这里,从前有不少来寻亲的汉人女子,这些人只要一落单,就如同落入了狼窝。

第一百五十一章 重手重脚

老鸨花着钱,寻摸了许多闲汉,只要他们将这些落单的女子送过来就好,剩下的事,就是她来干。

不过哪怕是被鬼影逼着,她也不后悔。

在这种下三滥的地方,她不去吃人,人就要吃她,谁吃她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要踩着别人的尸骸活下去。

她一边仓惶躲避鬼影,一边在嘴里零碎的叫喊,被她摔死的,打下来的婴孩们追着她跑,女人们也追着她跑,将她吓了个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