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杀人都讲究,非要写写画画的。
宋遇在心里将许观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读书人不好好读书,竟然跟个杀手一样杀起人来了,这样的人竟然还能算头名,画院里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娘的瞎。”
眼下倒是变成了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动了。
顾北奇两条眉头皱的都快手拉手了:“许观,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东西现在为你所用,但是总有一天,它会吞噬掉你!”
“没关系,”许观并不在意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本来也没什么意思,年年如此,日日如此,这一个时辰和上一个时辰有什么区别?下一个时辰的到来也是一样的。”
聪明人过早看透了生命真谛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就变得孤独起来。
而年轻人又带着一腔烈火,遮蔽眼睛,让他们无法看到重复之中细小的美,就变成了将所有一切毁灭都在所不惜。
他说着,忽然伸出左手,捏着墨锭,在砚台上轻轻滑动。
墨条一动,就有“滴答”一声响起,墨落到了地上。
浓黑的墨如同水汽一般凝结,不断落地,然后缓慢流动,形成牢笼,将所有人,连同许观也一起困在了里面。
化骨将宋遇和苏勉一同隔绝。
就在道藏和老凤凰去抓墨条的时候,几个人同时愣住,几乎灵魂出窍一般迷惘起来。
墨构建起来的牢笼和之前追捕王岱山的不同,这个牢笼,是地狱之牢。
人置身其中,好像时间之洪流不再流动,既无法死,也不能生。
黑暗与时间将万物都锁了起来,直至时间的尽头。
许观很聪明,用几张画,就让他们只盯着画,忽视了磨墨这个动作。
墨灵和镜灵一样,是牢狱,但是又不一样,墨灵明显要更加强大,被困在这里面,连正常的思维都很难做到。
宋遇慢慢动了一下手指。
这已经费劲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