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磊也没什么钱,他们就这么一个孩子,我小姨急得四处求人,甚至还病倒了,她求着明磊来找我们家借钱。”
陆屿的双眸忽闪忽闪,晦明变幻,隐藏的情绪在眼中闪动,种种心绪萦绕在心头,像是一道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雾霾,压抑了他许多年。
“那你们家呢?你爸爸最后借了吗?”
“没有。”陆屿的回答很果决。
他注意到了赵思危脸上一闪而过的愕然,解释道:“不借的原因并不舍不得,而是:一、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钱,我爸一个人工作养一家人,更别说陆婷生还有病在身。”
“二、我爸是最见不得给绑匪送钱这种事的,认为这样只会助纣为虐,所以他的态度是,一分钱都不能送过去,只能报警。”
赵思危想起自己在报纸上见到的,陆政安那副刚正不阿的样子,不由得心道,他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人。
“因为被绑的不是他的亲儿子,何不食肉糜,所以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赵思危笑道。
不过看待任何事物,都要结合时代背景来看,今时不同往日,想来当初的陆政安也没有想太多。
“也不完全如此。”陆屿没有一口否决赵思危的说法,“按照我爸的性子,就是我现在被绑了,他也还是会这样做。”
“但是我小姨却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
“因为我爸报了警,绑匪直接发了个撕票的消息过来,我小姨收到的时候,明磊还没有回家,她心如死灰,吞农药自杀了。”
那样一位美丽且温柔的女人,就这样死在了她还未完全绽开的时光里。
“后来的结果是,原来是明斯扬自己偷偷跑回了家,绑匪一气之下才写的那封信。”
世事多遗憾,赵思危听得心情有些沉重,恍惚间叹出了一口气,道:“可这样看来,明磊做的事情规规矩矩,也没有任何自私的行为,就因为他没有跟你小姨一起去,你们才说他自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