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笑,“那为什么干妈还是收了我。”
村里人收干女儿也不是那么随意的。要先算八字,再择个吉日,带好礼品去拜。这一整套流程走完了才算完。
当时安越的八字和她的确实合,但不是最合的。
岑冬莲叹了口气:“…我哪儿知道?当时就是想,像你这样嘴笨,又不会来事儿的小姑娘待在村子里,肯定要受欺负了。”
可她舍不得啊。
舍不得只能留在自己身边好了。反正她现在差不多算是无儿无女的,认个干女儿也没什么。
安越心头微微发涩,喉咙紧了紧:“干妈,就算我毕业了,以后不干这个,以后也会回来看您的。”
岑冬莲咦了声:“咱们呐,就是露水母女缘。亲妈亲女儿都不一定一辈子相伴的,长大了总得有人要走,人老了也有人要死。这世上各有各的福分,走到哪儿就算哪儿了。你现在叫我一声干妈,我也把你当女儿看,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当下的,但当下有这份情就够了。长远的事儿谁能真的看明白呢?我疼你也不是指望你有一天真的给我养老送终。”
心头鼓鼓涨涨的难受。岑冬莲又轻轻地拍着她的脚踝,说:“有些事情不必想得太复杂,就像我们种地,到了春天,该播种的就播种了。你站在田埂上东张西望地不敢下地,一旦错过了好时节,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捞不着了。”
“你说小季人也挺好的。你这一下子把人撵走,他就是再喜欢你,心里也会难受啊。”
……
半夜,安越被疼醒。爬起来找包里的布洛芬,可是翻了好久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她生理期一向不准时,这回提前了,来势汹汹得难以招架。
咬着牙,只能捂着肚子到厨房烧壶热水。客厅的灯一亮,安越被那黑影吓了一跳,看清之后,胸腔泛起一阵酸意。
少年坐在椅子上,右手边放的是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他这个样子,像是已经坐了半宿。似乎也没想到安越会半夜起来开灯,眼睛闪过一丝惊诧,随后又压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季翔拧起眉毛,看到她惨白的唇,起身走过去:“你怎么了?”
安越眼眶酸酸涩涩的,张口想说话又说不出来。腹部绞痛难忍,脚一软,季翔眼疾手快地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