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说:“再说吧。”
准备走时,季翔叫住她:“喂。”
“怎么?”
“忽然想起个事儿。”季翔靠在树下没动,眼神有点挣扎,一双眸子幽深如谭,吸附着夜色像是要把人也拽进去,“刚开拖拉机那大爷,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安越若有所思了会儿,认真道:“说,叫我们看好你,你这个样子在村里,容易被拐。”
季翔可没被骗,“说话能老实点儿?”
安越盈盈笑了声,也没告诉他,只说:“你要是能弄懂大爷说的那句话,我就带你。”
说完转身就走,头也没回。季翔盯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无力地低笑着骂了句:“真是……”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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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越带着苏元夫三人整装待发。因为过两天是全镇的歌圩节,整个村子都很热闹,家家户户基本上都能唱。平日里农闲,大伙儿也会约着对歌。这是那坡人的生活常态,但现在逼近节庆,气氛要比平时更浓郁。
出门前,苏元夫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蹲着门口系鞋带,于是扭头问安越:“姐姐,咱们不带翔哥一起吗?”
刚来陌生的环境,苏元夫认床,昨晚拉着季翔聊了差不多半宿。季翔看着不太好相处,那股冷淡劲儿不输安越一分,但聊上几句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说话很有礼貌,谈吐给人感觉很舒服。别人想倾诉时他就安安静静地听着,当然昨晚也大部分都是苏元夫在说,话唠得一批。他单方面地输出自然也把季翔当成了自己推心置腹的好友,第二天就熟得一口一个“翔哥”地喊。
闻言,安越看了眼季翔,还没说话,季翔就系好鞋带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身高碾压,让安越觉得自己头顶盖了片阴影。
他们都起得很早,季翔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那股又冷又拽的气势也跟着冒了出来。
“不用,我还有事。你们自己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