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想了好几步啊。
“行啊,那我今儿就露一手,看看霍家的场子里,到底有没有好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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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疏赖在摇椅上,手习惯性地摸向脖颈,却空空如也。
奇怪,自己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少了点儿什么呢?
上辈子,自己好像有个不离身的东西。
是她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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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笛明撩起长衫跨过门槛,在霍家场子的石头堆里转来转去。
赌石这东西,赌的就是一个眼力、手感和运气。
以前他从不相信这些玄乎的事儿,学的也是专业行当,手摸把拿这种土路子,他不屑。
但上辈子走了一遭,由不得他不信。
他转悠了一圈儿,发现场子里大料子非常多。这种料子不分场口的话,单价贵,出绿少,多半是坑人的。
而且今天这事儿,没必要让霍家捡了便宜。
他看上一块黄皮壳的小料子。
这料子皮壳是真黄,黄得跟鹅卵石似的,大小跟周围一比,明显逊色很多。
他估摸着能有个十七八公斤,够了。
他扇子一指,“开这个。”
霍禅手一挥,就有保镖把那块料子扛上来,放到面前的八仙桌上。
“你开,还是我的人开?”
尹笛明一躬身,“看霍少爷方便。”
霍禅倒是笑了,笑得让人脊背发凉。
“大哥!”
霍严猛地一起身,“你让我看看!”
霍家的孩子,也是从小在石头里滚大的,要说一点儿本事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赌石这东西,有赌种底雾水癣松花裂绺棉和杂质之分,变数太大,很难聚财。
因此,现在子弟们大多走的是翡翠商人的路子,亲自下场赌的少了。
但霍严是谁?
他是跟着他大哥长大的,从小咬着牙在场子里混,他大哥吩咐他办事,还从没翻过这么大的车!
自然不服气。
霍禅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没把尹笛明当活人看的样子。
挑战他的威严,只有死路一条。
“拿灯过来!”
一打眼他就知道是开春那一批大马坎的料子,他亲自看着人进的。
大马坎场区位于乌鲁江下游,距离帕敢约三十公里,以大马坎为中心所产出的翡翠块体,统称大马坎赌石。
这个场区的水石比较多,个头一般不大,都是小料子,但油性很大,温润细腻,色级比较高。一般来讲,大马坎的料子都是做手把件儿的,因为料子太小,出不了大货。
霍严接过强光电筒在料子上一寸一寸照。
他心下一沉。
料子下面有白雾!
大马坎的料子,多见红雾、黑雾、黄雾,一旦出现这种雾色,基本上料子的水头不会太好,出好货的可能性很小。
但一旦有隐隐约约的白雾,那这块料子的种水一定好,至少在冰种以上。
在赌石市场上,一般分玻璃种、冰种和糯种三个大类。玻璃种为上,糯种为次,以此划分。
可大马坎的冰种又不一样了。这里面有山石水石之分。
大马坎多是水石,水石就是翡翠原石在河流里面经水流冲刷形成的,种水比山石要好上一个档次。
水头长的翡翠,出货就很好看。
所谓外行看色,内行看种水。有了种水再看色,价格翻几倍不定;但只有色却无种水,价格基本就会被定得很死,没什么翻盘的可能。
霍严脸色不大好,回头看了看他哥。
霍禅也沉着脸。
该死的,当时怎么把这块料子看走眼了!
霍严一边气急败坏地想,一边伸手对老师傅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