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领证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温清礼也是个实用主义者。
“唉。”杏疏叹了口气,“不知道他怎么样,适不适应,转学这个决定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现在是暑假,杏疏就把尹长沟插进了暑期班,打算开学再根据进度挑个班级。
实在不行,留一级也可以的。
“不用担心。”
“交给我吧。”
温清礼温和地看着杏疏,“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想变成我这样的人,我有办法。”
不合群、孤僻、没精打采、丧失目标……
这些都太符合一个特质了。
温清礼想。
还有哪里比那个地方更适合他呢?
三天后,尹长沟在温家吃了最后一顿饱饭,在杏疏担忧的目光中踏上了旅程。
“他很有天赋,你不必担心。”
“我想,等他回来,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
“你驴我??”尹流月忍不住骂街,“你答应我的事怎么不给我好好办?”
被骂的人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干什么干什么,你没看前几天聚众闹事被警察嗅着味儿了?”
“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你还敢搞这些?”
“再说了,我不办能怎么地?”
“嗯?小妞儿,爷话就放这儿了,就这一片儿,事儿都不给你办了!”
尹流月听这京片子味儿听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懵逼。
事情不太对。
她走了好几个地方了,打听的全是些三教九流汇聚的场所,但这怎么,怎么全都办不了啊?
要知道她可是偷溜出来的,如果被发现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尹流月压低了帽檐,决定先观察几天。
总不可能风头一直过不去吧?
————
赌石市场。
熙熙攘攘的市场中,尹笛明闲庭信步,好像在逛自家后花园儿。
——这么说也没毛病。
尹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半边玉器市场都是尹家承包的。
原本是京城玉器市场里首屈一指的尹家,到了尹业成这一代,经营却大不如前,甚至陷入了连年亏损的局面。
几年前,尹业成迫于无奈,抵押老宅和集团,向银行贷款五个亿进行周转,希望借此翻身。可因为不善经营,生意依旧没有起色,眼看还款日期将近,董事会步步紧逼,尹业成一筹莫展。
想来想去,居然还要靠小杏儿联姻周转资金,真是笑话。
尹家只能靠女人救了?
他爹能忍,他不能!
这两年尹业成刚愎自用,乱决策、乱投资,搞得公司上下一片乌烟瘴气。
工资延迟发放,社保没有着落,员工人心惶惶……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他今天,就来会一会另半边市场的掌权人。
————
今儿正好就是霍家少爷霍禅包场,款待贵客赌石的日子。
听说有上头搭线的人过来,想从这儿挑个石头呈上去。
过些日子是他们这边儿某个官员的寿诞,不提前好好准备,届时丢脸可是大事。
因此,霍禅不惜牺牲一日的流水,也要把排场铺开。
地下赌石市场以中央转盘为届,东边儿是尹家,西边儿是霍家。
与尹家不同的是,霍家可不是只有霍禅这一个儿子。
——据传,私生子都不止一个,家里可乱着呢。
是个姓霍的就想在家族站稳脚跟。
目前霍老爷身体还算硬朗,但谁知道……
不敢想不敢想。
总之,霍禅身为长子,内宅阴私对他自然是首当其冲。
这次更是卯足了劲儿,要一举拿下上头的靠山。
为的就是在老爷子百年之后,夺权!
很显然,尹笛明心想。
霍禅这个人,十成十的笑面虎,他要是当家了,下一个就得拿尹家开刀!
不可不防!
但以尹笛明的性子,暗戳戳下手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尹家的长子,他爹虽然刚愎自用,但把一身本事都教了他,他总不能给他爹丢脸不是?
扮猪吃虎,才是他的风格啊。
尹笛明“唰”地一声打开扇子,穿着一身老北京长衫,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墨镜,打扮得跟个神棍似的,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