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明十多天仿佛老了好几岁,以往一直打理得清清爽爽的胡子许多天没刮,看上去颓丧不少。

听到沈慧心的话,季昌明颤抖着干得起皮长满燎泡的嘴唇,问道:“慧心,燃燃她……还能好起来吗?”

沈慧心沉默良久,用帕子沾着酒精给季星燃降温,一轮过后,才抬头,面色沉稳地跟季昌明说:“明哥,不管燃燃怎么样,我都会陪着她一起。”

听见这话,季昌明眼中最后的期盼落下,他明明没有动,但脚步却突然不稳,趔趄地退后几步,直到带着伤的后背重重撞到墙上才止住脚步。

季昌明一手撑住身后的墙壁,一手握拳顶住胸口,强忍住咳嗽,低声问沈慧心:“真的……不行了吗?”

沈慧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季星燃再次物理降温。

她是季昌明的妻子,是季星燃的母亲,也是一个大夫,她没有办法当着季昌明的面说燃燃不行了,但她也无法说假话。

良久,季昌明猛然咳出一口血来,对上沈慧心惊诧的眼神,季昌明笑笑说:“慧心,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不光是陪着燃燃一起,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不分离……”

……

战争的残酷永远不会随着战争的结束而结束。

它的后果是绵延静默,又刻骨铭心的。

季云台等人盘点清查西宁城的人口,鼎盛时期接近七万人,战前也有六万四千余人。

如今,只剩下了四万两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