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旗说起这个就痛恨:“那群文臣,从来没上过战场,没来过边境,以为谁都跟他们一样,靠着溜须拍马就能够稳坐官场,最大的问题不过是刁民闹事拦马车……从来没想过边境上的百姓性命生死都在一念之间!”

然后又说起朝廷对待边境守军的态度:“军需年年减少不说,便是划拨的军需,到我们手里十成也只剩下三四成了,这三四成里,还有不少弄虚作假,暗度陈仓之事。”

“原以为那季老丞相倒台之后就好了,可怜天下乌鸦一般黑,新上台的蒋丞相,也是一样黑!”

韩栋梁低声对季昌明和魏三郎说:“支度使大人承受了不少压力,虽然知道西宁城面临打仗,但是奈何这军需到他手上的时候就已经十不存三了,他要管的地方多,所以很难再单独给西宁城划拨军需了。”

季昌明跟魏三郎表示理解:“我们懂的,大人确实为难,况且这些年大人未曾克扣过西宁城的军需,去年冬天还单独拨了一批铠甲给我们,我们心里都明白。”

张大旗听后也只是摇头:“我找你们来,也不是为了跟你们说我的为难之处的,我再为难,能有你们为难?”

张大旗是个粗人,但是往往粗人才更加直接:“说白了,仗打输了,我大不了就是丢官儿的事,横竖上面还有节度使,还有将军大帅,轮不到我。”

“但是对你们而言,别说是打输了,就是打赢了,那也是要用无数白骨换回来的。”

一具白骨就是一条人命,背后就是一户人家。

张大旗说了很多,是把韩栋梁他们当自己人了,季昌明听过之后也算是松了口气。

人心易变,他跟张大旗算是交易关系,当初他以滚木投石车的图纸作为筹码,跟张大旗交换了进入西宁城的名额。

说实话,在西宁城过得比在葫芦山谷好多了,所以,哪怕最终滚木投石车没有任何消息到他手里,他也不觉得这门生意亏。